菲碩莫薯 作品

第一千六十九章 公平

    不出片刻,幾個歲數不大的小崽子和幾個婦人被粗暴的推了出來。

    秦遊別過頭,無聲的嘆了口氣。

    人生如棋,風雲變化皆在尋常之中,一子定輸贏,也一步墜深淵。

    幾個時辰前,慕容千鳥還在西城牆上與自己唇槍舌劍,元日鐘聲響起,已是命喪地牢。

    慕容千鳥不是什麼好人,是的話,不會策劃或是參與到缺銅案之中。

    可慕容千鳥卻也是個矛盾的人,顧及親族性命,選擇了自我了結。

    然而矛盾之處就在於,既然顧及妻兒老小的性命,又為何還要行差踏錯,做惡事之前,難道就不曾想過敗露之後會牽連親族嗎?

    府裡想起了婦人和嬰兒的啼哭聲,秦遊坐在了石桌旁,冷眼旁觀著刑部的人馬將慕容千鳥鬧了個雞飛狗跳。

    一人錯,百人頂,一人罪,千人死,一人膨脹出了野心,萬人陪葬。

    這樣無疑是不公平的,可卻又是最大的公平,因為這是古代。

    秦遊已經見慣了這種事情,所以每當做什麼事時,都會不斷告誡自己,錯誤的道路,不是一步鑄就的,而是一步一步走向深淵,當邁出第一步時,就已開始鑄就這條通向深淵的錯誤道路,越是向前,越是無法回頭,直到身死族滅。

    是與非,錯與對,正義或是邪惡,界限很模糊,秦遊甚至有時根本無法界定兩者之間的區別,當遇到這種情況時,他所能考慮的,那就是自己所在乎的人。

    如果是對的,卻要害了自己所在乎的人,那麼這件事,就不要做。

    如果是錯的,只要對自己所在乎的人好,那麼這件事,就一定要做。

    在這該死的世道中,即便是天潢貴胄,也無暇顧及是非對錯了。

    眼前的一幕,無疑是錯的。

    身懷六甲的婦人跪在冰涼的磚石上,滿頭白髮的老者繩索加身,三歲稚童嚎啕大哭…

    秦遊有口,卻不言。

    冷眼旁觀,亦是加害者。

    可人們都是自私的,只要我不是始作俑者,便有資格看熱鬧,便有資格見證不公之事,因與我無關。

    喬冉調來了京衛,封了慕容府邸,聞人泰特事特辦,將所有人都帶回了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