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晉江

    陰兵借道時,王道長在濱海市外的公路上,不在濱大校園。

    因此,王道長並沒太受傷。

    這樣一來,海雲觀此次前來長壽村的,極大概率是王道長。

    燕時洵見過王道長,知道他的實力。

    有王道長在,官方負責人不應該重傷到這個地步才對。

    除非……就連王道長都根本沒有意識到,官方負責人被師公控制傷害,而當王道長髮現時,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問題源頭應該出在救援隊會觸碰,但王道長沒有接觸的人或事。

    比如,需要救治的民眾。

    就像是南溟山外的民宿區。

    燕時洵沉思片刻後,意識到應該是連山外的民宿區都出了事。

    而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形象,就是豪爽熱情的民宿老闆娘。

    不過,當燕時洵皺眉垂眸看著官方負責人時,卻忽然遲疑的“嗯?”了一聲。

    他伸出手去按了按負責人的腹部,發現本來在離開濱海市之前他看到的負責人會出問題的胃部,現在竟然一片正常,並沒有任何病痛的趨勢。

    不僅如此,反而盈滿了生機,讓負責人這個被使用磨損了幾十年的胃,像是新生兒一樣健康。

    就和柳名那種假花一樣的生機類似。

    不過,還是有區別的。

    負責人的生機只集中在胃部,因為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向全身擴散。

    因為負責人所得到的生機不多,所以需要歸還給師公的因果也不多,這才留下了一條命,讓燕時洵來得及為他穩固生命體徵。

    ……看來,負責人是喝了河水了。

    燕時洵的目光沒有從負責人身上移開,只是皺眉沉思道:“看來不僅是負責人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如果起因在於河水,我記得節目組裡也有不少人都喝了水,民宿老闆也喝了。”

    “恐怕他們也需要及時救治,驅散邪祟。”

    燕時洵抬眸,嚴肅的看向鄴澧:“我只是暫時用符咒幫負責人穩住了身體情況,驅散了邪祟,但其他的還需要醫療人員來。”

    “不知道這些本來準備用作冬至祭祭品的棺材裡,還有沒有其他的節目組或救援隊的人,我要一一查看過去才放心。”

    燕時洵姿態自然的向鄴澧道:“你替我走一趟,將負責人送回下游的長壽村吧,救援隊一定帶來了隨隊的醫療人員,可以幫負責人治療。”

    “哦對,你記得查看長壽村裡其他人的情況,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接觸過菊花或者河水的人,他們可能也會被邪祟所傷。”

    燕時洵回想著下游的情況,想到小木樓裡到處遍佈著的菊花花紋,還有村子裡的菊花叢之後,也不由得有些擔心還留在下游的眾人的情況。

    他就像是叮囑同伴一樣,一一將自己想要做卻暫時分.身乏術的事情,都交待給了鄴澧。

    看得旁邊的井小寶目瞪口呆。

    孩童看了看燕時洵,又扭過頭看看旁邊的鄴澧,驚得嘴巴微張都合不攏,不知道怎麼自己離開家去遊樂園玩了一圈,家裡大家長的態度就轉變了呢?

    以前燕燕對鬼神有這麼親密嗎?

    井小寶歪了歪頭,軟嘟嘟的臉蛋攤在自己的小爪子上,被擠成了胖軟的一團,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迷茫,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井小寶:繼張大病之後,又來了個和小寶爭寵的——可惜這個打不過,欺負不了,嗚嗚。

    孩童很傷心,並決定等見到張無病的時候,一定久違的欺負欺負張無病過把癮。

    遠在下游長壽村的張無病:“?”

    忽然覺得後背發冷是怎麼回事?

    燕時洵說的認真,不過在鄴澧聽來,就等同於自己沒有將燕時洵因為信任而交給他的事情做好,讓留在下游的節目組眾人受了傷,所以燕時洵才如此擔心。

    而下游……

    鄴澧的眸光沉了下來,想到了自己將力量暫時借給路星星時,那小子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做保證的樣子。

    他冷哼了一聲,對路星星有些不滿。

    不過在燕時洵發覺鄴澧的情緒之前,鄴澧就已經暫時將路星星扔到了一邊,重新在燕時洵面前掛上了笑容。

    “好,我去下游,這樣你也可以安心在這裡收尾。”

    鄴澧溫和的笑著勸道:“海雲觀的人就在長壽村,我讓他們過來處理這些,時洵你不必事事操勞,交給海雲觀的人也可以。”

    燕時洵抬眸,看了眼山路上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漆漆棺材,無奈的點了點頭:“好,這些棺木確實太多了。”

    “海雲觀來的應該是王道長,正好聽南阿婆說起過,他年輕的時候就來過南溟山。估計他應該很願意回到曾經沒能成功拯救的地方,對他本身的心境也是一件好事。”

    燕時洵說一句,鄴澧就溫柔的應一句,眼眸一直定定的看著燕時洵,沒有移開過目光。

    最後還是燕時洵被看得像是炸了毛的大型貓科動物,趕緊將鄴澧從身邊趕走了。

    鄴澧低低笑著應了句“好”,又定定的看了燕時洵一眼,這才帶著官方負責人轉身離開。

    但是燕時洵很確定,他看到鄴澧直到轉身時,蒼白沒有血色的薄唇邊都帶著笑。

    燕時洵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不過他還沒能捋順好自己的思維,就覺得臉頰上先熱了起來。

    就連被散落下來的髮絲蓋住的耳朵,都有種高燒般的熱度。

    燕時洵假咳了一聲,抬手摸了摸自己又熱又軟的耳垂,被山風吹得冰冷的指腹凍得他自己一激靈,有些清醒了過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