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陳玲玲年紀小,不過個頭高,走到兩位空姐面前,挑起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我來給你們理理思路,這件事的關鍵點是,一滕隊長決定了換人。二,現在滕隊長人不在,沒有人能決定換換回來。那麼只能外甥燈籠照舅。”

    “這事兒,你說了不算。”那位叫肖雨婷的主唱的說。

    陳玲玲好似看著傻瓜:“都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呢?做事情可以賴皮?要是誰願意來就來,願意走就走?航班願意上就上,不願意就不上!一個不高興就鬧情緒。鬧了情緒,把問題丟給領導。眼看領導把問題解決了,又回來說,要上了。那麼領導發的愁,找的辦法都白費了?還有被找來的人,就活該給你們耍著玩?你們別說革命精神,就是職業道德都沒有。”

    陳玲玲走到肖雨婷的身前,她比肖雨婷還高了小半個頭,伸手拍了拍她空姐制服的肩章:“姐姐,你知道解放前也好,解放後也好,空姐的制服都是走軍裝樣式的,知道是為什麼嗎?”

    肖雨婷被陳玲玲的氣勢震懾,不敢動彈:“你不要扯其他的。”

    季麗芳看著肖雨婷那個慫樣兒,心裡看不起,她可不怕一個小屁孩兒。她伸手要拍陳玲玲的手:“別動手動腳。”

    陳玲玲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越捏越緊,季麗芳臉色慘白,嘴裡叫:“好疼,放手啊!”

    陳玲玲沒有放開,她自顧自說:“因為,空乘等於半個軍人,她要服務於天上的乘客,要在發生危急事件的時候保護乘客的安全,跟人民子弟兵何其相似。軍人,遵守紀律是天職。而你,那一天打架,打架之後你們又鬧情緒,已經是嚴重的失職行為,你們認為這個任務還是你們的嗎?別說任務,後面還有檢查等著你們呢!”

    一個低沉的男聲:“說得好。”

    陳玲玲看過去,只見劉丹阿姨帶著一個男人過來。

    那個男人體格魁梧,表情沉穩,一看就有領導相,他走到陳玲玲的前面:“能把人先放開嗎?”

    “當然!”陳玲玲鬆開了手,季麗芳握住自己的手腕,疼得皺眉,叫一聲:“朱隊長。”

    “這是飛行大隊的大隊長。也是滕姐的愛人。”劉丹介紹。

    朱隊長沉著一張臉:“你們滕姐不在,她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小肖和小季不是因病或者其他事情,而造成不能參加演出。她們是違反紀律,你們滕姐正在跟領導彙報,看看到底怎麼處罰。小陳臨危受命,來參加演出,而且她也有這個能力演好這個節目,為什麼要叫她走?”

    肖雨婷咬了咬唇,一臉不高興:“那就去彙報好了。”

    季麗芳此刻跟肖雨婷倒是站在了同一戰線上:“我等著滕大隊長彙報之後處理我們。”

    朱隊長哼笑一聲,口氣裡帶著嚴厲:“那還待在這裡幹嘛?不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免得到時候寫檢查寫不出來?”

    肖雨婷氣得轉身就跑,季麗芳也跟上。

    朱隊長對劉丹說:“行了,那我走了,有什麼事情,你們滕姐不在,就跟我說。”

    “謝謝朱隊長。”劉丹笑著感謝朱隊長。

    陳玲玲是知道了,自己剛好歪打正著,合了滕隊長的心意,看來滕隊長從京城局調過來,這個空降的隊長可不好當啊!一直沒機會殺幾隻猴子給其他猴子看,剛好這次是機會。

    看起來劉丹阿姨和滕隊長夫婦關係還不錯。

    劉丹過來捏陳玲玲的臉頰:“小丫頭,可真兇啊!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陳玲玲抱住劉丹:“還是阿姨及時搬來了救兵。”

    “好好演,給我們空乘大隊爭臉。”

    “保證完成任務!”陳玲玲跟劉丹說。

    劉丹離開,陳玲玲看向費雅茹,費雅茹緊張地退後了一步:“我只是說句公道話。”

    “你懂什麼叫公道嗎?你懂什麼叫原則性的問題嗎?蠢而不自知。”

    一直被人捧的費雅茹,突然被陳玲玲在大庭廣眾之下罵蠢,臉上哪裡能掛得住:“陳玲玲,你太過分了。”

    “去,快去告訴你爸媽!”

    費雅茹漲紅了臉跑了,一切歸於平靜。

    龔老師過來拍了拍陳玲玲說:“小陳,其實你沒必要,你以後是要進空乘大隊的,得罪兩位前輩,哪怕你有背景也不是好事。”

    龔老師是好意,陳玲玲是知道的,可她又不做空姐,這群人以後怎麼給她使絆子?

    再說了,今天她這麼做也等於是在幫滕雪娟,一個空降的領導,能夠得到劉丹阿姨這樣本土老員工的認可,這一點不容易,可以證明滕隊長業務和做人還是過硬的,等這個動盪歲月過了,人事變動多著呢!這些做實事的人都會起來。到時候這兩位靠著家裡作威作福的?結果是什麼樣還很難講。

    陳玲玲笑:“龔老師,如果不快刀斬亂麻,我們就不要排練了,這個節目,她們倆要上了,估計也搞不好了。老師,我今天想去洗澡,要是不排練了,我能不能走了?身上都發臭了呢!”

    “去吧!”龔老師笑著放她走。

    陳玲玲回家去,費雅茹不在家,她收拾了衣服,下樓去。

    慢慢吞吞去浴室,原主記憶裡的浴室讓她實在酸爽,毫無隱私可言。

    浴室跟食堂緊挨著,和食堂共用鍋爐房,以前陳建強就是在這裡上班,燒個鍋爐。

    男浴室在樓下,女浴室在二樓,看浴室的阿姨坐在一張摺疊椅上,伸手接過,印著“浴券”的票子,遞過一個橡皮筋掛著的鑰匙,鑰匙上有橡皮膠布貼著寫的號碼。

    陳玲玲腦子裡浮現原主去浴室洗澡的樣子,走上樓梯的步伐異常沉重。

    二樓更衣室,一排排的櫃子,還有脫衣穿衣老少姐們,陳玲玲想逃,逃的話?就不能洗澡,不洗澡,渾身上下癢得慌。這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入鄉隨俗吧!再說了,自己又不是費雅茹那種有料的身材,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打開了櫃子,把衣服放進去,開始解開襯衫的扣子,看見自己裡面的小背心,連文胸都不用上,簡直了!只能安慰自己:我胸小,我驕傲,我為祖國省布料。

    脫都脫了,不要管了,她拿著搪瓷盆走進去,浴室裡蒸汽騰騰,每隔一米有一個兩米高的水龍頭,木有花灑,純粹的水龍頭,就是沖水柱下來那種。每個水龍頭下都有人,有的龍頭下有兩三個人,這怎麼辦?沒有空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