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笈七籙 作品

0550 四處碰壁的祝姑娘(二合一)

    徐長安對小花有多麼寵溺?

    無論是在小花闖禍之前的叮囑、還是在它受傷之後的包紮嗔怪,都讓溫梨少見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人在意的美好。

    這種安心、甜蜜的感受是名為“溫梨”的女子無法體會到的,畢竟似是她這樣的人,依賴他人就等於失去自我。

    所以,溫梨在徐長安眼裡才會是那樣的可靠。

    但是雲淺不一樣。

    雲淺有軟弱的資格——總是有人寵著她的。

    就好像是小花,縱然犯了錯,縱然受了傷,可只要到他懷裡撒撒嬌,自然有人給它處理麻煩,為它包紮傷口。

    溫梨一開始最不能理解的,就是當徐長安看到小花受傷的時候,會語氣輕柔的問上一句“疼不疼”。

    她不能明白,師弟為什麼要問這樣的話。

    疼當然是疼的。

    可不疼,又怎麼能長記性?

    但是如今的溫梨,能夠理解雲淺所期望的‘被保護’是怎麼樣的情感了……她興許從未想過自己居然能夠理解這些。

    以及……

    果然如師父所說的,身為半妖所有的罪孽都讓名為‘溫梨’的姑娘揹負了,反而是徹底分化出去的、妖族的半身……洗的乾乾淨淨。

    小花分明是妖族、是半妖血脈躁動的始作俑者,可如今它既不需要揹負滿手的鮮血,也不需要回憶苦痛的過去,只需要將一切都交給溫梨,然後儘可能的向著少年撒嬌就可以。

    溫梨輕輕嘆息。

    自己應該嫉妒嗎?

    嫉妒不起來。

    她的確通過貓兒體會到了許多興許她此生都不會體會的感情。

    名叫溫梨的姑娘,此生都不會出現被人守護的機會,她是暮雨峰的大師姐,無論是師妹還是師弟,都應當由她來守護。

    女子是需要學會依賴她人的。

    可溫姑娘不需要。

    眼看著陸姑娘面色緋紅的指出了雲淺想要被保護的心思是撒嬌,溫梨嘴角勾起了一些,視線重新迴歸到雲淺身上。

    溫梨沒有去看雲淺,這並不是因為小花和徐長安親近過所以她在心虛。

    她沒有心虛的必要。

    隱瞞半身的事情,本身也是她師父決定的。

    畢竟若是讓人知曉自己這個大師姐曾經是半妖,興許會讓暮雨峰本來就卑劣的名聲狠狠的被踩上一腳,或者是……被人知曉溫梨能夠感覺到小花的感受……

    天知道小花在山上會被那群不要臉的女人如何對待。

    所以,隱瞞二者的身份才是必要的。

    對於溫梨而言,就算讓徐長安和雲淺知曉小花是她的半身也沒有關係,比起自己,溫梨更多考慮的其實是自己之外人的感受。

    說開了,會讓小花失去師弟的寵愛。

    如今,小花與她的確是不同了,她便沒有插手的道理。

    身邊,是兩個女子的對話。

    “我是在撒嬌?”雲淺疑惑。

    “嗯。”陸姑娘紅著臉:“這才不是軟弱,您別想岔了。”

    “妻子想要對丈夫撒嬌,應該是極為常見的事兒?”雲淺又問。

    “……正……”陸姑娘羞的面上都要滴血了:“正常。”

    “……”

    溫梨眉眼柔和的看著雲淺偏著頭,一臉疑惑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她從未嘗試過參與女子的茶會,也不會有師妹冒天下之大不韙來邀請她參加女子的什麼茶會——干擾溫師姐修煉,在暮雨峰就是最大的罪責。

    可如今。

    溫梨拿起手邊已經冷掉了的茶水,輕輕呷了一口。

    今日的三個女人,算是湊出了一個簡陋的茶會。

    她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感受著茶水苦澀的回甜,溫梨面色平和的放下茶杯。

    很喜歡。

    尤其是……

    陸姑娘:“……”

    尤其是陸姑娘發現她喝了冷茶後,那欲言又止,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而止步的動作,讓溫梨心有波動。

    被普通的女子擔憂,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師妹,我吃了冷茶,沒關係的。”溫梨平靜的說道。

    “妾……妾知曉。”陸姑娘捂著臉,羞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這不是還沒問嘛……

    不過,方才看到溫梨要喝茶,她的確下意識就想要阻攔,後來想起了溫梨是仙門,和雲淺這種軟糯的女子不同,這才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