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笈七籙 作品

0229 是誰的夢(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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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淺綢子似的眼眸平靜,她認為自己如第三者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戲弄、操控著夫君的人生,果然是壞女人。

    怎麼就不知道心疼人呢。

    該心疼他一些的,結果自己不僅沒有溫柔貼心,反而讓他心疼了。

    只是在見證塵埃落定的一切之前,她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雲淺抬起頭,心想她總是說自己是普通的姑娘……可這並不能讓她真的成為普通的人。

    “普通……是什麼意思。”

    雲淺自冷泉中站起來,於岸邊穩當當的坐下,如同在庭院中那般將腳探入急速流動的水流中,安靜的看著遠方。

    霧氣瀰漫間,姑娘的指尖閃爍著一道鋒銳的寒光,就好像一根銀針,那針尖還殘留著鮮紅的血——那是徐長安的血。

    雲淺將針尖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徐長安的手曾經因為學習女紅被銀針扎破,姑娘記得這件事。

    她能說看到徐長安手上的傷口就能看到,她還保留著這根他給自己做衣裳所用的銀針,還保留著這傷到了她夫君的織針。

    雲淺低下頭,手指抵在心口。

    只是,這根帶著徐長安氣息的銀針,卻扎入了她的心口。

    隨著一股微弱的刺痛,很快,有一滴血花在水中爆開。

    很精準的停在了心臟前,再往前一點點都會傷到姑娘的內臟,只見針芒一轉,順著雲淺白皙的肌膚留下了一道傷痕,如潺潺溪水瞬間將她面前的泉水染成暗色,血滴在水,綻放出一朵朵血花。

    這一幕有些驚悚,因為大概是和徐長安心血相融,所以雲淺是在笑的。

    但是這一幕又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畢竟若是讓她夫君瞧見……定是擔心的要瘋了。

    所以天上還是起了幾分陰雲,有一江煙雨落在了谷邊,和風細雨吹拂在山谷之外,似是給天空上了一層霧紗。

    “怎麼忽的起風了。”

    溫泉中,徐長安抬起頭,只見本來只能說是陰暗的天空明亮了幾分,那厚重的雲層開始隨著風挪動,天氣悶熱中帶著幾分壓抑,那風吹得庭院中的竹子一陣劇烈晃動,些許竹葉都被吹上了天。

    大風一點也不罕見。

    只是這樣的場景,讓徐長安不免的想起曾經。

    那時院中煙雨灑落,雲淺卻總是慵懶的躺在竹椅上,早屋簷下看著天上的小雨,凝視著天空,眼神柔和,不知在想什麼。

    只有他出現在身邊,姑娘才會露出淺淺的笑容,讓他取一盤點心來。

    徐長安懷念著伸了個懶腰,看向溫泉暖石角落裡一張用來讓雲淺累了後歇息的竹椅。

    此時,竹椅上空著。

    徐長安心中出現了瞬間的悵然,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喃喃道:“也不知……小姐在做什麼。”

    有些想念了。

    也洗的差不多吧。

    去找姑娘吧。

    徐長安想著,很快就從溫泉中起身,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竹椅,腳步加快了許多。

    ——

    “這就是心疼的感覺?”

    雲淺低下頭,瞧著心口逐漸溢出的鮮紅,注視些血液在泉水中被瞬間淨化,微微蹙眉。

    有來有回是姑娘的規矩。

    她讓徐長安心疼了,自然是要還回來的。

    只是如今看來,這可算不上是對自己的懲戒,更提醒了她一件事。

    她本就不是普通的姑娘。

    哪怕身體的疼痛與疲憊都是真的,她也不會像是普通人那樣死去。

    “果然,算不上是懲戒……”雲淺若有所思。

    拿徐長安用過的東西來“傷害”她,這與其說是懲戒,不如說是姑娘的福利,很喜歡。

    心念間,雲淺的傷口就被縫上。

    她搖頭,在想一件事。

    她方才的動作,真的是因為她讓徐長安心疼而自己給自己的懲戒的嗎?

    “不是。”雲淺輕輕嘆息。

    只是因為和夫君分開,所以想要與他的氣息“貼貼”而已,畢竟是雲淺自己主動離開的,“小別剩新婚”中的小別,先從中感覺到侷促的就是她這個始作俑者啊。

    雲淺重複了一邊,將染上徐長安和她血液的銀針認真的收藏起來,這才喃喃道:“普通……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