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54、現實世界
衛洵掏出手機，退出悚途app，點開紅99標誌的聊天軟件，但剛打開軟件，便有彈窗新聞置頂。
【08月20日0時10分湖南省發生7.8級地震，震源深度10千米】
衛洵一愣，點開新聞細看，發現這地震正是在湖南省湘西洲發生的，這實在太過巧合……
不，也許並非巧合，或許旅程本來就在人間，不是什麼虛擬幻象，只不過絕大多數
人類都無法知曉。
衛洵嘗試搜索瓦渡鄉，烏螺山，小龍義莊等關鍵詞，但全都無法查到。彷彿這次地震就是次普普通通的大地震，沒有任何靈異元素的參與，也沒有旅隊旅社的身影。
衛洵沉吟了下，不顧現在是凌晨，直接撥打了朋友的電話。
“遊子明，過來吃飯。”
“你身體好了？還能出去吃飯，醫生允許嗎？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
遊子明的語氣詫異，略帶抱怨，但一個半小時後，他的車還是到了別墅區外。遊子明一眼就看到衛洵竟站在門口衝他揮手，心裡一驚，忙以出任務的速度衝了過去，一把撐住衛洵，小心翼翼像是待瓷器似的，連聲追問:
“你怎麼一個人下來了，怎麼不坐輪椅？”
“我情況好多了，用不著輪椅。”
衛洵拍了拍他的胳膊，自己向車那邊走去，他走的還是不太穩，遊子明張著胳膊像母雞護小雞似的，一路護送衛洵到了車邊。看他安全上了車，坐到副駕駛，遊子明才鬆了口氣，坐到駕駛位，熟練給兩人都繫上安全帶，高興得不行:
“你身體果然好多了！這幾天聯繫不到你，我還以為……”
遊子明頓了下，沒繼續往下說，換了話題:“去哪家吃，福煦路那家粥鋪？衛洵你真能吃外面的飯嗎，不然咱們還是在家吃吧。”
衛洵沒有痛覺，遊子明是罕見知道這件事的人。去年衛洵情況沒這麼差，兩人出去吃飯的時候，上一秒衛洵還興致勃勃在牛油辣鍋裡涮肉吃，下一秒他就開始吐血，表情卻半點沒變，甚至還要繼續吃，把遊子明給嚇傻了。
遊子明是衛洵給餅餅找的下家。
吐血這事是衛洵沒注意，但也算是計劃之中。他之前身體還行的時候全國各地跑，什麼驚險刺激的項目都玩過。身體不行以後也不閒著，養了只貓。
原本醫生估算的，衛洵好好養著起碼能再活十年左右，畢竟他這人心態好，比健康人還鬧騰，心態對重病患者來說是很重要，很玄乎的東西，十年，差不多也夠給只貓送終了。
但從前年開始，衛洵病情飛速惡化，一天比一天嚴
重，醫生都搖頭，委婉勸他放寬心，回家靜養，保守治療。
衛洵不是躺床上等死的人，他準備臨死前最後刺激一把，在這之前他冷靜謀劃好了自己的後事，立好了遺囑，甚至連餅餅的下一任鏟屎官都找好了——那就是遊子明。
因從小到大的病和家裡的管束，衛洵沒什麼熟人。他自小聰明，初高中大多在家自學，沒去上過幾天課就要跳級，獨來獨往，更沒跟什麼同學發展過友情。僅有少數人給衛洵留下了些許印象，其中就有這個遊子明。
遊子明家庭條件不錯，之前衛洵跟哥哥去某個晚會的時候認識的他，衛洵打小漂亮的像洋娃娃，看起來乖巧又體弱，一晚上年幼遊子明對他都十分照顧，幾乎是寸步不離，是個細心又認真的人，後來逢年過節的時候，還總不忘問問衛洵的病情。
衛洵調查過他，遊子明成績不錯，畢業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去當了警察，參與過不少行動，責任感強，細心又認真，喜歡小動物，對貓毛不過敏……
其實警察這個工作危險性挺大，不算穩定，但衛洵實在認識人太少，在和遊子明與其他幾人分別約過幾次飯後，衛洵最終還是選擇了他。
只要衛洵用心，他幾乎能得到所有人的好感，那次吐血事件後，知道衛洵身體情況比想象中的更糟糕，遊子明又是愧疚又是擔心，壓著衛洵去了幾次醫院，兩人關係從這以後就好多了。衛洵第一次因重病昏迷的時候，是遊子明發現，送他去的醫院。
“你前一陣失聯真是嚇到我了。”
遊子明絮絮叨叨，工作之外他是個挺話癆的人:“你說出去旅遊，我倒是不知道哪個旅行社敢接你，也不怕惹上人命官司。”
“我說去旅遊？”
衛洵眯了眯眼:“什麼時候？”
“8月15那會吧，我也嚇了一跳。”
遊子明抱怨:“你小子動作真快，我趕到你家時候半點人影都沒見著。”
但衛洵完全沒有給遊子明打過電話的印象，手機裡也沒有通話記錄。
“餅餅這幾天多謝你了。”
衛洵不動神色道，他離開家裡五天多，
餅餅還活蹦亂跳，肯定是遊子明幫忙餵了。
“都是兄弟，說什麼謝，只要你身體好起來就行了。”
遊子明隨意擺手，啟動了車。
而衛洵在下樓等遊子明的時候，也去和小區警衛聊了聊。他們這是位置很好的富人區，安保很好，警衛也大多是軍隊退下來的，衛洵白髮藍眼，辨識性很強，警衛對他有印象。
衛洵套出了話，警衛也說他是幾天前離開了小區，凌晨那會剛回來不久。
也就是說旅社會影響人的認知。
那究竟會影響到哪種地步？
“我這次去湘西旅遊，找到了不少靈感。”
“湘西？！”
到了粥鋪，遊子明點了份熱氣騰騰的砂鍋粥，並兩屜蒸餃兩份腸粉還有一籠小籠包，等粥上來後他先給衛洵盛了碗，巴掌大的小碗，只盛了淺淺一個碗底，頂多就能嚐個味。聽衛洵說，遊子明驚駭得手一晃，差點把碗掉地上。
“湘西大地震啊！你，你你，老天爺，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遊子明能聽到去湘西旅遊這件事。
“這不是回來了嗎。”
衛洵隨意道，給自己又盛了半碗粥。他褲兜動了動，是小狐狸被食物的香氣所吸引。衛洵一手按住它命運的後脖頸，抬眼對上游子明不贊同的目光，衛洵笑道:“我身體好多了，旅行餐都能吃，喝粥也沒問題。”
“湘西那邊的東西重油重辣，你是真不要命了。”
一向好脾氣的人難得板起臉:“一會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胃，再做個檢查。”
“這次民俗遊，我找到了不少靈感。”
衛洵知道遊子明這人究竟多有責任心，之前他一直有所保留，好在衛洵生起病來與常人不同，除了那些精密儀器，僅憑外貌，很難判斷出他究竟病成了什麼樣。
衛洵可不打算和遊子明去醫院，轉移了話題:“這次是個民俗遊，挺不錯的，有趕屍，洗三，揹簍，還有哭嫁。”
“聽起來是不錯。”
遊子明呼嚕嚕喝粥:“那這旅程還挺對你胃口，哪個旅社的啊。”
趕屍，洗三，哭嫁這類的項目，也能告訴他人，只有具體的地點和具體過程不
能。
“是……蝴蝶旅社。”
衛洵在‘蝴蝶’上加了著重音，衛洵很謹慎，他沒有直接說‘驚悚全球旅社’，而是用‘蝴蝶’代指。遊子明也知道衛家眾多人失蹤的事情，和衛洵交情不錯後，他調查過許多，幫了不少的忙。知道衛洵家人失蹤後留下的線索只有一小塊蝶翼碎片。
蝴蝶旅社，這可是不同尋常的旅社名稱。遊子明是警察，以他的敏銳度，應該能覺察到其中的微妙差異。
“哼，我倒要看看這旅社怎麼會收這麼病重的遊客。”
遊子明道，說的卻是氣話。這讓時刻注意他表情的衛洵心裡一沉。
遊子明沒注意到旅社名稱有問題，極大可能是旅社影響。
也就是說，不會讓人覺察到異常的，哪怕是超自然的事物，例如趕屍，哭嫁等，也能說。
會讓人覺察到異常的，哪怕只是將‘蝴蝶’與‘旅社’兩個字連起來，對方也無法聽到。
“白頭髮……”
“藍眼睛哎，真好看，是外國人嗎？”
這家老字號粥鋪很有名，晚上人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個來吃夜宵的。衛洵和遊子明兩人桌位在裡面，按理說是不太顯眼的，但奈何衛洵容貌太特殊太好，仍是引來的不少的目光，粥鋪裡的客人們都在偷偷看他們。
“這位女士，請不要拍照。”
遊警官板起臉來還是很唬人的，盯著幾個小女生把剛拍的照片刪掉，又用老父親般的口吻叮囑她們趕緊回家，夜深危險，等回到座位時，遊子明看衛洵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笑，他皮膚白到近乎透明，睫毛都是白的，眼珠是淺淺的冰藍，在瞳孔邊緣暈了一點紫色，美麗又疏離。
是那種不似人類的美，仿若傳說中的精靈，又似冰雪雕琢的矜貴神像，不食人間煙火。當他端起白瓷碗，低頭喝粥時，那白瓷碗都被稱得昂貴起來。
“你啊，真的是。”
誰能和這樣的衛洵生氣呢。遊子明無奈點了點他，也笑了起來，忍不住感嘆道:
“也好久沒見過你這幅樣子了。”
衛洵身上有很多基因病，白化病就是其中一種，他無法承受
陽光照射，過去出門時都是全副武裝，俊美的面容隱藏在帽子，墨鏡，口罩下。也只有凌晨半夜的時候，他才能肆意展露面容，就如隱藏在暗夜中的吸血鬼，有著讓人一見傾心的神秘魅力。
人天性就會被美麗的事物吸引，即使遊警官是個直男，欣賞的男性都是那種人高馬大，肩闊腰粗，一看就很能打的，也完全無法否認衛洵的美。
過於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而易碎的，就像衛洵從小就體弱多病一般。
所以對衛洵身體似乎變好了這件事，遊子明由衷感到高興。
“你吃好了嗎，太晚了，你早該休息了。”
那種偷看的視線仍在，遊子明擔心衛洵不自在，建議道。警察胃口好，除了小半碗粥是衛洵喝的以外，其他大部分食物都是遊子明解決的。
“走吧。”
衛洵想試探的大概都經知道了，遊子明把他送回去，下車前衛洵道:“我以後可能會經常出門，餅餅麻煩你了。”
“你多注意安全啊。”
遊子明實在是不放心，他也喜歡貓，餅餅可愛活潑又聽話，誰能不喜歡呢。但他不喜歡衛洵這種類似‘託孤’的口吻。但遊子明也知道衛洵的脾氣，只能無奈擔憂叮囑了再叮囑。
“你這次手機不能再關機了，去哪個旅社提前告訴我啊。”
【08月20日0時10分湖南省發生7.8級地震，震源深度10千米】
衛洵一愣，點開新聞細看，發現這地震正是在湖南省湘西洲發生的，這實在太過巧合……
不，也許並非巧合，或許旅程本來就在人間，不是什麼虛擬幻象，只不過絕大多數
人類都無法知曉。
衛洵嘗試搜索瓦渡鄉，烏螺山，小龍義莊等關鍵詞，但全都無法查到。彷彿這次地震就是次普普通通的大地震，沒有任何靈異元素的參與，也沒有旅隊旅社的身影。
衛洵沉吟了下，不顧現在是凌晨，直接撥打了朋友的電話。
“遊子明，過來吃飯。”
“你身體好了？還能出去吃飯，醫生允許嗎？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
遊子明的語氣詫異，略帶抱怨，但一個半小時後，他的車還是到了別墅區外。遊子明一眼就看到衛洵竟站在門口衝他揮手，心裡一驚，忙以出任務的速度衝了過去，一把撐住衛洵，小心翼翼像是待瓷器似的，連聲追問:
“你怎麼一個人下來了，怎麼不坐輪椅？”
“我情況好多了，用不著輪椅。”
衛洵拍了拍他的胳膊，自己向車那邊走去，他走的還是不太穩，遊子明張著胳膊像母雞護小雞似的，一路護送衛洵到了車邊。看他安全上了車，坐到副駕駛，遊子明才鬆了口氣，坐到駕駛位，熟練給兩人都繫上安全帶，高興得不行:
“你身體果然好多了！這幾天聯繫不到你，我還以為……”
遊子明頓了下，沒繼續往下說，換了話題:“去哪家吃，福煦路那家粥鋪？衛洵你真能吃外面的飯嗎，不然咱們還是在家吃吧。”
衛洵沒有痛覺，遊子明是罕見知道這件事的人。去年衛洵情況沒這麼差，兩人出去吃飯的時候，上一秒衛洵還興致勃勃在牛油辣鍋裡涮肉吃，下一秒他就開始吐血，表情卻半點沒變，甚至還要繼續吃，把遊子明給嚇傻了。
遊子明是衛洵給餅餅找的下家。
吐血這事是衛洵沒注意，但也算是計劃之中。他之前身體還行的時候全國各地跑，什麼驚險刺激的項目都玩過。身體不行以後也不閒著，養了只貓。
原本醫生估算的，衛洵好好養著起碼能再活十年左右，畢竟他這人心態好，比健康人還鬧騰，心態對重病患者來說是很重要，很玄乎的東西，十年，差不多也夠給只貓送終了。
但從前年開始，衛洵病情飛速惡化，一天比一天嚴
重，醫生都搖頭，委婉勸他放寬心，回家靜養，保守治療。
衛洵不是躺床上等死的人，他準備臨死前最後刺激一把，在這之前他冷靜謀劃好了自己的後事，立好了遺囑，甚至連餅餅的下一任鏟屎官都找好了——那就是遊子明。
因從小到大的病和家裡的管束，衛洵沒什麼熟人。他自小聰明，初高中大多在家自學，沒去上過幾天課就要跳級，獨來獨往，更沒跟什麼同學發展過友情。僅有少數人給衛洵留下了些許印象，其中就有這個遊子明。
遊子明家庭條件不錯，之前衛洵跟哥哥去某個晚會的時候認識的他，衛洵打小漂亮的像洋娃娃，看起來乖巧又體弱，一晚上年幼遊子明對他都十分照顧，幾乎是寸步不離，是個細心又認真的人，後來逢年過節的時候，還總不忘問問衛洵的病情。
衛洵調查過他，遊子明成績不錯，畢業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去當了警察，參與過不少行動，責任感強，細心又認真，喜歡小動物，對貓毛不過敏……
其實警察這個工作危險性挺大，不算穩定，但衛洵實在認識人太少，在和遊子明與其他幾人分別約過幾次飯後，衛洵最終還是選擇了他。
只要衛洵用心，他幾乎能得到所有人的好感，那次吐血事件後，知道衛洵身體情況比想象中的更糟糕，遊子明又是愧疚又是擔心，壓著衛洵去了幾次醫院，兩人關係從這以後就好多了。衛洵第一次因重病昏迷的時候，是遊子明發現，送他去的醫院。
“你前一陣失聯真是嚇到我了。”
遊子明絮絮叨叨，工作之外他是個挺話癆的人:“你說出去旅遊，我倒是不知道哪個旅行社敢接你，也不怕惹上人命官司。”
“我說去旅遊？”
衛洵眯了眯眼:“什麼時候？”
“8月15那會吧，我也嚇了一跳。”
遊子明抱怨:“你小子動作真快，我趕到你家時候半點人影都沒見著。”
但衛洵完全沒有給遊子明打過電話的印象，手機裡也沒有通話記錄。
“餅餅這幾天多謝你了。”
衛洵不動神色道，他離開家裡五天多，
餅餅還活蹦亂跳，肯定是遊子明幫忙餵了。
“都是兄弟，說什麼謝，只要你身體好起來就行了。”
遊子明隨意擺手，啟動了車。
而衛洵在下樓等遊子明的時候，也去和小區警衛聊了聊。他們這是位置很好的富人區，安保很好，警衛也大多是軍隊退下來的，衛洵白髮藍眼，辨識性很強，警衛對他有印象。
衛洵套出了話，警衛也說他是幾天前離開了小區，凌晨那會剛回來不久。
也就是說旅社會影響人的認知。
那究竟會影響到哪種地步？
“我這次去湘西旅遊，找到了不少靈感。”
“湘西？！”
到了粥鋪，遊子明點了份熱氣騰騰的砂鍋粥，並兩屜蒸餃兩份腸粉還有一籠小籠包，等粥上來後他先給衛洵盛了碗，巴掌大的小碗，只盛了淺淺一個碗底，頂多就能嚐個味。聽衛洵說，遊子明驚駭得手一晃，差點把碗掉地上。
“湘西大地震啊！你，你你，老天爺，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遊子明能聽到去湘西旅遊這件事。
“這不是回來了嗎。”
衛洵隨意道，給自己又盛了半碗粥。他褲兜動了動，是小狐狸被食物的香氣所吸引。衛洵一手按住它命運的後脖頸，抬眼對上游子明不贊同的目光，衛洵笑道:“我身體好多了，旅行餐都能吃，喝粥也沒問題。”
“湘西那邊的東西重油重辣，你是真不要命了。”
一向好脾氣的人難得板起臉:“一會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胃，再做個檢查。”
“這次民俗遊，我找到了不少靈感。”
衛洵知道遊子明這人究竟多有責任心，之前他一直有所保留，好在衛洵生起病來與常人不同，除了那些精密儀器，僅憑外貌，很難判斷出他究竟病成了什麼樣。
衛洵可不打算和遊子明去醫院，轉移了話題:“這次是個民俗遊，挺不錯的，有趕屍，洗三，揹簍，還有哭嫁。”
“聽起來是不錯。”
遊子明呼嚕嚕喝粥:“那這旅程還挺對你胃口，哪個旅社的啊。”
趕屍，洗三，哭嫁這類的項目，也能告訴他人，只有具體的地點和具體過程不
能。
“是……蝴蝶旅社。”
衛洵在‘蝴蝶’上加了著重音，衛洵很謹慎，他沒有直接說‘驚悚全球旅社’，而是用‘蝴蝶’代指。遊子明也知道衛家眾多人失蹤的事情，和衛洵交情不錯後，他調查過許多，幫了不少的忙。知道衛洵家人失蹤後留下的線索只有一小塊蝶翼碎片。
蝴蝶旅社，這可是不同尋常的旅社名稱。遊子明是警察，以他的敏銳度，應該能覺察到其中的微妙差異。
“哼，我倒要看看這旅社怎麼會收這麼病重的遊客。”
遊子明道，說的卻是氣話。這讓時刻注意他表情的衛洵心裡一沉。
遊子明沒注意到旅社名稱有問題，極大可能是旅社影響。
也就是說，不會讓人覺察到異常的，哪怕是超自然的事物，例如趕屍，哭嫁等，也能說。
會讓人覺察到異常的，哪怕只是將‘蝴蝶’與‘旅社’兩個字連起來，對方也無法聽到。
“白頭髮……”
“藍眼睛哎，真好看，是外國人嗎？”
這家老字號粥鋪很有名，晚上人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個來吃夜宵的。衛洵和遊子明兩人桌位在裡面，按理說是不太顯眼的，但奈何衛洵容貌太特殊太好，仍是引來的不少的目光，粥鋪裡的客人們都在偷偷看他們。
“這位女士，請不要拍照。”
遊警官板起臉來還是很唬人的，盯著幾個小女生把剛拍的照片刪掉，又用老父親般的口吻叮囑她們趕緊回家，夜深危險，等回到座位時，遊子明看衛洵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笑，他皮膚白到近乎透明，睫毛都是白的，眼珠是淺淺的冰藍，在瞳孔邊緣暈了一點紫色，美麗又疏離。
是那種不似人類的美，仿若傳說中的精靈，又似冰雪雕琢的矜貴神像，不食人間煙火。當他端起白瓷碗，低頭喝粥時，那白瓷碗都被稱得昂貴起來。
“你啊，真的是。”
誰能和這樣的衛洵生氣呢。遊子明無奈點了點他，也笑了起來，忍不住感嘆道:
“也好久沒見過你這幅樣子了。”
衛洵身上有很多基因病，白化病就是其中一種，他無法承受
陽光照射，過去出門時都是全副武裝，俊美的面容隱藏在帽子，墨鏡，口罩下。也只有凌晨半夜的時候，他才能肆意展露面容，就如隱藏在暗夜中的吸血鬼，有著讓人一見傾心的神秘魅力。
人天性就會被美麗的事物吸引，即使遊警官是個直男，欣賞的男性都是那種人高馬大，肩闊腰粗，一看就很能打的，也完全無法否認衛洵的美。
過於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而易碎的，就像衛洵從小就體弱多病一般。
所以對衛洵身體似乎變好了這件事，遊子明由衷感到高興。
“你吃好了嗎，太晚了，你早該休息了。”
那種偷看的視線仍在，遊子明擔心衛洵不自在，建議道。警察胃口好，除了小半碗粥是衛洵喝的以外，其他大部分食物都是遊子明解決的。
“走吧。”
衛洵想試探的大概都經知道了，遊子明把他送回去，下車前衛洵道:“我以後可能會經常出門，餅餅麻煩你了。”
“你多注意安全啊。”
遊子明實在是不放心，他也喜歡貓，餅餅可愛活潑又聽話，誰能不喜歡呢。但他不喜歡衛洵這種類似‘託孤’的口吻。但遊子明也知道衛洵的脾氣，只能無奈擔憂叮囑了再叮囑。
“你這次手機不能再關機了，去哪個旅社提前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