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32、醉美湘西(32)

    對方最終沒回答衛洵的問題, 只是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衛洵有自己的判斷,覺得這* * *和安雪鋒之間肯定關係匪淺,否則怎麼可能代替他同意協議。

    當然, 有仇也說不定。衛洵現實裡可被不少人明裡暗裡叫做瘋子精神病,這安雪鋒不明不白和他綁定,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

    只不過衛洵也心懷鬼胎,沒有過多追問,又聊了聊協議細節後, 他選擇簽訂協議, 然後隨口問了問有沒有主動聯繫* * *的辦法。

    “畢竟咱倆還算有緣。”

    【不要試圖聯繫我,這對你而言沒有好處】

    男聲玩味道【我的存在是未知,以你現在的實力, 過度探知我的信息, 瞭解我的存在,可能會發瘋】

    “哇哦。”

    衛洵用這個語氣詞表達出了自己的躍躍欲試。

    【時間已經到了,你應該回去】

    男聲越來越低,逐漸遠去,最後一句話在衛洵耳畔縈繞。

    【一些小的麻煩,我已經幫你抹除……】

    當這句話的話音消泯於無時,衛洵又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了,意識迴歸的瞬間, 他整個人差點被熱傻。

    太燙了,他渾身都在發燙,就像一條煎鍋裡的魚。就連浸泡在溪水裡也無法降溫。

    關鍵是他受了傷,冷血者的稱號一直在起作用,以至於衛洵外面燙裡面冷,活生生在體驗冰火兩重天。偏偏他還中了屍化飛狐王的毒, 身體麻痺,連在溪水裡翻個面都做不到。

    廢了許多力氣,衛洵才勉強攥緊右手,手心裡冷硬金屬片的觸感清晰,它永恆不變的溫度似乎讓衛洵躁動的情緒都冷靜了些。

    【名稱:衛洵的姓名牌】

    【品質:未知】

    【功能:記錄你的名字,無論多麼瘋狂的境地,你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並保有一分理智。】

    【已記錄名字1/1】

    姓名牌還在,而且已經綁定了衛洵的名字。即使他仍在重度掉san的狀態,也仍舊記得自己的姓名,保有理智。

    剛才的一切果然不是幻覺夢境。

    有了姓名牌這種好東西,衛洵感覺自己將來

    可以隨便浪!反正不會再為失控擔心,掉san這事對衛洵來說只剩刺激,以後各種極限全都可以去肆意挑戰。

    但現在,他眼前還有棘手問題待解決。

    “嗚嚶——!”

    “嗚嚶——!!”

    一醒來就發現屍化飛狐王殘暴刺耳的嘶吼聲近在耳邊,而自己卻還渾身麻痺,無法躲閃反擊,怎麼辦?

    淦。

    衛洵在心裡惡毒詛咒* * *,這人還說什麼‘小麻煩已經幫你抹除’,怎麼屍化飛狐王還在??難道殺這個小動物對他來說不算小麻煩嗎??

    這人真的是又壞又小心眼。

    還好衛洵對他的話始終抱有一分懷疑,沒傻子似的全信,不然要是全沒準備一睜眼看到屍化飛狐王,還不得沒準備的落到下風。

    但眼下局勢對他十分不利,惡臭的氣流掠過衛洵的身體——屍化飛狐王低下頭在嗅聞他的身軀,判斷衛洵是不是已經死了。

    解封態的屍化飛狐王可不是之前好欺負的肉山,衛洵全盛時想戰勝都得費一番功夫,更別說他現在已經快碎成個破布娃娃,身體還被毒素麻痺,無法動彈。而尋常解毒劑無法解除屍化飛狐王的毒素,全能解毒劑價格又高達五萬積分。

    危險近在咫尺,異化後好戰的血液又在沸騰,催促著衛洵起來和屍化飛狐王死戰不休,拼盡最後一滴血。但現在理智恢復的衛洵理都不理它。

    除了硬碰硬,他早已想好別的辦法。

    安靜趴在溪水中,衛洵閉目養神,靜靜等待。

    終於,龐大的黑影籠罩下來,一股巨力粗魯推動他的身體,要把他掀起,是屍化飛狐王。

    衛洵手微動,不起眼如金針般的魔蚊口器被他夾在指間。

    他等待的機會來了。

    * *

    【死亡倒計時06:40:25】

    【死亡倒計時04:12:05】

    【死亡倒計時——】

    溪水被鮮血染紅,岸邊草地上大片大片都是血,樹木折斷傾覆,灌木被連根拔起,整處地跟狂風過境一般,到處都是激戰留下的痕跡。

    “嗚嚶——”

    “嗚嚶——”

    淒厲憤怒的嘯叫聲在山林中迴盪,屍化飛狐王嘯聲越來越近,森然恐怖的威壓降臨

    ,一頭通體漆黑,六眼猩紅的恐怖怪物走近溪邊。

    和被封印時的外表不同,現在的它脫離了八條細瘦如麻桿的長腿,新長出的後肢結實有力,爪尖鋒銳淬毒。小了幾圈,卻仍龐大如牛的身軀上籠著一層暗灰色的外骨骼,讓它看起來更像某種星際小說裡的戰爭兵器,最可怕的是它胸前鐮刀狀彎曲的鋒利前肢。

    飛狐用於滑向的翼膜已退化,變為前肢的‘刀鋒’,像是放大數千倍的螳螂,看似平滑的刀刃上有無數微不可見的鋸齒,能輕易撕裂一切。

    此刻這頭恐怖的怪物擺脫了封印,擊敗了強敵,它發狂般大笑,嘶吼,咆哮,將折斷的夫妻樹斬成碎片,連根刨起,發洩完後,屍化飛狐王才緩慢地,一步步的接近溪邊,張開獠牙交錯的血盆大口。

    而浸在溪水裡的人卻仍漂浮著,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快起來啊,趕緊醒過來啊!】

    此刻醉美湘西丙九直播間裡的觀眾們都急壞了,彈幕瘋了似的刷屏。

    【趕快起來,你要死了!】

    【操了,不會我剛看直播導遊就要死了吧,別這樣啊!】

    【站起來啊丙九,衝上去幹它丫的!】

    從上了亞洲板塊的推薦位,pk勝過乙四十九後,丙九直播間裡的人氣驟增,吸引了無數旅客和導遊的目光。人人都想知道,這個白銀階的導遊能在醉美湘西里走多遠,他帶的旅客最終又能活下來幾個人。

    有人偷偷將百曉生對丙九的評價放到了論壇裡,原來百曉生原話說的‘只要丙九不死,就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全員存活’這句話被越傳越離譜,傳到最後都跟無腦吹一個樣,引起了不少旅客和導遊的反感。

    連那些實力超群大導遊都不敢說帶的團全員存活,一個丙字號導遊而已,怎麼可能得到百曉生這麼高的評價?假的,肯定是丙九狂粉造假!

    一時間論壇吵裡吵得沸沸揚揚,罵戰中無數人氣勢洶洶找到丙九直播間,有些想發洩一通,有的想看看這導遊究竟是何方神聖,陰陽怪氣。

    但他們看到的,只有一屏幕馬賽克。

    憋著火想來找茬

    的觀眾們:???

    馬賽克導遊?

    丙九直播間可謂是奇葩的很,導遊屏幾乎全天候被馬賽克籠罩,他們就算想看丙九,想居高臨下指點江山都做不到,只能抓心撓肝通過直播分屏裡旅客們的反應去猜測丙九做了什麼。

    一時間丙九直播間裡彈幕全都是用各種線索推測丙九在做什麼,做成了什麼,贊同他人觀點和反駁他人觀點的,不知道的人進來還以為是丙九狂粉扣細節的狂熱邪·教現場。

    直到去胎肉墳看螢火蟲開始,直播間裡總算正常多了,開始有人分析這次的項目任務,評價旅客們的反應。胎肉墳那裡更是驚悚刺激到觀眾數目驟增,彈幕上有人分析這次項目恐怕得分撥,嬰兒和鬼嬰需要應對的東西肯定有區別。

    【四個鬼嬰,四個嬰兒,這確實是最穩妥的選擇】

    【王澎湃車技這麼牛逼的嗎,操了實在是太強了吧,司機稱號這麼牛逼嗎!】

    【c級旅隊希望小隊誠招有‘司機’類稱號的旅客,不限階位,進隊就是核心隊員,隊長聯繫方式……】

    【司機稱號而已,逗死了,王澎湃這也就是運氣好。你們上旅社視頻集錦,隨便搜個車禍剪輯,裡面的滅隊掃把星可都是‘司機’稱號!】

    【真的是,難道人已經死換一批了嗎,司機稱號還有人捧?這東西可是隻有大旅隊能養的,在升到橙色稱號‘老司機’前,出車禍的概率高到難以想象】

    【想升高稱號就得不停開車,有司機稱號的全都是旅隊殺手,要真想養個‘老司機’出來,幾千條命都不夠糟蹋的】

    【王澎湃這次就是臨危覆命罷了,你沒看他把手故意切傷都不想開車嗎,萬一出了車禍整個旅隊小命都得玩完,這次純粹就是運氣好】

    【老實說,沒想到真能看到分撥項目啊,我還真沒想到能在個白銀階導遊團裡看到這種項目】

    【我也沒經歷過,要我是趙宏圖我也得慌,實在是太嚇人了】

    【丙九到底情況這麼樣啊,急死我了,好多的血啊,王澎湃全身都是血!】

    【看不到啊,操了,我就沒見過這麼喜歡

    脫衣服的主播!】

    【屏蔽屏蔽,他孃的屏蔽,真是急死人了,丙九不會死了吧!】

    【看旅客們的反應應該是沒死,但也傷的重了,你看鬱和安的表情跟死了爹似的】

    【放屁,他這是擔心自己弟弟,九哥是什麼人,這點小風小浪還渡不過去?】

    【我不跟丙九狂粉說話】

    【笑死了弟弟,你看看這是誰的直播間在說話,丙九直播間裡的觀眾默認都是丙九狂粉好吧】

    雖然對丙九如今的現狀萬分焦急,但觀眾們也只能通過其他旅客們的行為去猜測丙九在做什麼。有人說趙宏圖驚叫是丙九死了的,有人說他驚叫是被丙九搞黃色的。

    “丙九拿了侯飛虎留給趙宏圖的槍。”

    驚悚全球旅社虛擬大廳,百曉生話音剛落,直播間畫面中就傳來幾聲槍響。

    “真是絕了。”

    石蕭現在對百曉生的判斷實在是心悅誠服,丙九直播畫面一直被屏蔽這事本來搞得他分外焦躁,畢竟對弟弟石濤而言,他想在旅程裡活下來,這導遊絕對不能死。

    在最關注弟弟的同時,石蕭第二關注的就是丙九,而在看到石濤選擇鬼嬰,被傳送到‘切壁村’甦醒後,石蕭心裡隱約鬆了口氣。

    作為資深旅客,他自然能看出來,選擇鬼嬰是最安全的。可能會受到一些驚嚇,但最終該是會有驚無險。

    相比之下,丙九那裡的情況更讓他擔心。丙九這個馬賽克簡直是絕了,不僅屏蔽形象,還屏蔽聲音,他們連丙九有沒有說話都不知道,只能通過其他旅客的行動來圖推測。

    在一堆彈幕推測丙九重傷瀕死的時候,石蕭心急如焚,忍不住偷看了眼百曉生的筆記,正看到他剛寫下的【丙九通過低san值考驗】

    石蕭自己都不知道,在看到這行字的時候他鬆了口氣,那種關心擔憂感和看石濤時的情緒幾乎相同。

    “導遊怕的從來不是低死亡倒計時。”

    百曉生冷靜道:“只要丙九不想死,他就不會死。”

    “真正會對他造成危險的是san值下降,但剛才他應該已

    經度過負面狀態了。”

    “百先生,您能不受屏蔽影響?”

    想到了什麼,石蕭肅然起敬。怕引起其他圍觀群眾的注意,他聲音壓得極低。百曉生聽了卻抬起頭,疑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屏蔽是旅社做出的,沒有任何人能看透旅社的屏蔽。”

    “您分析的太準了,我以為——”

    石蕭鬧了個紅臉,百曉生對丙九的判斷實在是太準了,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忽略了屏蔽不可見性是旅社規則。

    “這些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

    趁越野車脫離霧蚊包圍,迴歸嬰竹苗寨的空當,百曉生邊整理羊皮卷邊解釋道:

    “丙九的屏蔽會屏蔽他本人和他周圍的區域,具體範圍旅社評定,但和他有身體接觸的人肯定是會被連帶著屏蔽的。”

    “王澎湃從胎肉墳裡出來時身上沒有血,在跑向丙九後他被屏蔽,等他換到駕駛位時身形再次出現,說明在這之前王澎湃和丙九在一起。王澎湃的左肩和上半身全被血浸透,從血跡範圍與形狀推斷能出他曾將丙九扛在肩膀上,丙九受了重傷。”

    “導遊受傷只要不死都不嚴重,關鍵在王澎湃成功扛起丙九這點。丙九看上王澎湃的可能性1.2%,丙九沒有反抗可能性94%,綜合推斷他極有可能陷入抑鬱類或是沮喪類的掉san狀態。”

    “在這裡,王澎湃和許晨換位的時候,越野車被霧蚊包圍,其他人沒有過於驚慌的聲音,意味著越野車的車窗該是封死的。趙宏圖的身影被屏蔽,趙宏圖和丙九坐在同一排。他接下來的驚叫,由丙九引起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