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第601章 冰島驚魂(133)

    【夢境中你誤入了諾倫司三姐妹的命運之泉, 過去與現在混亂交織,這是前往未來的第一天】

    丙一從夢中醒來,睜開眼是帳篷內一片漆黑。他發現自己裹在溫暖的睡袋裡, 該是鬱和慧他們回來後把他給移進來的。枕頭旁邊傳來細微的, 均勻的呼吸聲, 丙一把臉向這邊側了側,感到衛洵雪貂腹部溫暖的絨毛拂過他的臉頰。

    衛雪貂就睡在他的頭邊,睡得四仰八叉翻起了肚皮,然而在平穩的呼吸聲中時不時就會出現聲沉重的鼻音, 它在夢中揮動爪子, 像是陷入了某個噩夢。

    是噩夢嗎。

    諾倫司三姐妹的命運之泉, 過去與現在混亂交織?

    二十二人旅隊在冰川徒步時全軍覆沒無一生還,當然算得上噩夢, 而且他們今天正好就要進行冰川徒步, 這不僅是噩夢, 還非常的不吉利。

    但丙一回想起自己的夢, 發現那恐怖的自然災害、非自然現象、人們驚恐絕望的尖叫, 隱藏在純白洪流下髒汙純黑的超自然粘液……種種種種, 帶給他的印象,竟都不如領頭導遊和隊長留下的印象更深刻。

    他的父母。

    明明早就想不起來父母的樣貌,從小到大也基本沒有和父母相處的記憶, 夢中的人全副武裝, 戴著安全帽防風面具厚重圍巾, 身上穿著厚實的抓絨風衣, 完全看不到外貌和身形, 但丙一就是有種預感, 那是他的父母。

    尤其是在被雪崩逼到絕境, 前方是漆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冰隙,轟隆如雷鳴的雪崩聲中他好像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時隱時現,就像是用精神交流,即使再惡劣的外界環境也仍舊清晰。

    ‘我們真的……去嗎’

    ‘那……是深淵’

    隨後那名導遊毫不猶豫決然飛躍而下,被尖銳冰刺劃破的防風衣下流露出一抹猩紅,像是血的顏色,像是紅旗,又像是猩紅色的披風。

    猩紅色的披風……導遊都有披風。他和b1是藍色的披風,乙二a5他們是銀紫色的。

    那其他編號的導遊,會不會有紅色的披風?

    他的母親,曾經也是這旅程幕後勢力旗下的導遊?

    無論丙一如何絞盡腦汁都回憶不起父母的音容笑貌,甚至連哥哥的面容都不甚清晰。直到到了起床出發的時間,幻象貓回來了,丙一抱著它去露營地廚房木屋中享用簡易早餐時,仍心不在焉。

    但其他導遊和旅客們也都心不在焉,直到一處傳來了隱隱的啜泣聲。

    “哦寶貝,別哭,別哭,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哭泣的人竟然是貝蒂,羅傑緊緊抱著她,心疼的親吻不住落在貝蒂的金髮上。貝蒂難得那麼悲傷,她哭的渾身顫抖,羅傑只得捧著她的臉頰,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喃喃我在。貝蒂淚眼朦朧望向他,伸出手來緊緊抱住羅傑的後腦。羅傑沒發現自己的臉色也比平日裡更加蒼白難看,但貝蒂發現了。

    很快的,情侶間的悲傷哭泣變成了低聲相互安慰,但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一種低沉悲傷的氣氛仍未散去。

    “嘿,昨晚過的怎麼樣。”

    一杯黑死酒放到了桌面上,丙一抬眼皮瞟了眼,發現是b1坐過來便隨意點了點頭,百無聊賴撥弄著盤子裡的煎香腸。

    “昨天可真是驚險刺激,害我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b1故作輕鬆道:“不過說實話,真不敢相信現在我竟然還能有做噩夢的功夫。要知道之前我忙得很,每天下了演出倒頭就睡,什麼美夢噩夢白日夢統統跟我無緣,倒還真是好久沒做什麼噩夢了。”

    “b導,您昨天晚上也做了噩夢嗎?”

    丙一沒搭話,苗芳菲卻湊了過來,低聲問道。她臉色有點憔悴,就連金蠶蠱和斑斑蛇也無精打采的。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哦苗隊,你臉色看起來很差,來杯熱可可吧。”

    b1紳士給苗芳菲和丙一都去倒了杯熱可可,回來後談起自己的夢,也是談起自己的過去。

    “或許你們不知道,我出身於孤兒院。那可真不是什麼好地方,要不是家裡人都沒了,我和妹妹也不會落到那裡去。”

    b1喝了半杯黑死酒,酒精倒讓他的話說的更流暢:“後來我十三歲就從孤兒院出來了……再後來我買了把破吉他去街邊唱歌,在地下黑吧組樂隊,登臺,唱搖滾,出唱片,巡演出名,再到我得了癌症——這都是後面的事了,不過這不重要,我沒夢到這個。

    “說來這夢,真的很離奇。我竟然夢到了自己的母親。”

    b1的故事引起在場眾人的注意,他陷入回憶中,倒不介意旁人投來的目光,語氣有點驚奇:“其實我根本就沒見過母親,她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失蹤了,家裡沒有她的照片,也沒有什麼她留下來的蹤跡。”

    b1知道的這一切,都是他後來成長起來,有錢有勢後通過多方面調查,蒐集來的情報。妹妹其實並不是母親生的,父親在母親失蹤的那年就另娶了妻子,當年就又生下了一個女兒。過去的街坊鄰居們說那個男人喜歡喝酒,喝到醉醺醺就罵已經死去的老婆是魔鬼變得,要害的他們全家都下地獄。

    這麼說死人總不太好,然而父親成日喝酒,每天都醉醺醺的,沒人敢惹酒鬼,直到有一年冬天他死在酒館後的垃圾場,被人發現時身體都硬了。

    ‘報應啊’

    說起當年的事,曾好心把房子低價租給他們家的老太太抹眼淚了:“剛生下來的嬰兒,就算媽媽沒了也還是有爸爸的,怎麼就被直接送去孤兒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