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46、亡國第四十六天(捉蟲)

    他的眼神太過鎮定, 秦箏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真誤會他了,不過這種時候氣勢不能弱。

    秦箏抿唇道:“我今日聽人說了,看到過住山腰的王家姑娘哭著從院門跑出去。”

    這種時候, 她還是沒把盧嬸子給賣出來。

    她那話似乎讓楚承稷想起了什麼,他眸色冷了幾分,看到秦箏繃著臉,眼底又多了些無可奈何, 直接伸手捏了捏她臉:“她都哭著跑出去了, 我如何讓她給我縫衣服?”

    秦箏先前壓根沒想過會是楚承稷自己縫的衣裳,也不是盧嬸子縫的, 那就只能是旁人縫的了。

    現下被楚承稷問住,都忘了解救自己被楚承稷捏著的臉:“萬一……你們不止見過那一次呢?”

    楚承稷又捏了她雪腮兩下, 這次力道有點重,帶著點懲罰的意味。

    他不說話, 就這麼盯著秦箏,直盯得她自己面上掛不住, 扭過臉去。

    他單手掐著她雙頰讓她轉過頭來, 道:“要不是你說哭著跑出院門, 我都不記得有這號人, 哪裡知道人家姓什麼?她做了饃饃拿過來,我不要, 她放下就要走, 我捏碎了餵雞, 她就哭著跑了。”

    秦箏兩頰的軟肉被他掐著,紅唇直接被擠得嘟了起來,她是個天生的冷美人相貌,這會兒瞧著倒是一派嬌憨。

    楚承稷盯著她嘟起來的紅唇, 有一瞬間失神。

    秦箏沒料到竟是這麼個烏龍,自己大晚上的等他回來就為了問這個,她自己都覺得臉上有點發燙,為了挽回幾分顏面,她佯裝鎮定道: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相公了,不過往後相公若是有相中的姑娘,直接與我說便是,若是傳出些捕風捉影的話來,對人家姑娘的名聲也不好……唔……”

    楚承稷突然側頭堵住了她的唇,捏著她雙頰的力道罕見地強勢。

    秦箏傻了。

    他整個人看似溫和,骨子裡卻透著一股涼薄感,唇倒是出奇的柔軟。

    四唇相貼,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秦箏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整個人都僵住了,渾身唯一的觸感只剩貼著她唇的那片溫軟。

    她兩輩子的初吻,沒了。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事,卻又好像過了許久。

    風從門縫裡吹進來,桌上那半截燭火顫抖著,幾欲熄滅。

    楚承稷退開時,秦箏還在呆愣中沒回過神來。

    他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別再說這些惹我生氣的話,你是有多低看我?還是低看你自己?”

    若是秦箏此時湊過去聽他心跳,就會發現他心跳快得跟擂戰鼓似的。

    楚承稷起身欲去屋外吹吹冷風,卻被秦箏拽住了一角袖子。

    他站定,垂眸看她。

    秦箏仰視著他,心裡快亂成一鍋粥,無意識抿了一下被他親過的唇畔:“相公那話裡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相公今後身邊只會有我一人麼?”

    楚承稷看著她攥著自己袖角的那隻手,只覺心臟似乎也被什麼軟軟的觸角給勾住了。

    他是個不善言辭的,更不會說那些黏糊糊的情話,只道:“你當我有幾條命,會為了旁人去以身犯險?”

    秦箏心頭小鹿亂撞。

    楚承稷蹲了下來,同秦箏視線平齊:“我不太擅長許諾,也不太懂如何對一個人好,但你曾經擁有的,比那更好的,我都會補給你。”

    秦箏眼睫顫了一下,下意識攥緊了掌心問:“相公想補給的是從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楚承稷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伸手揉了揉她發頂:“想聽實話麼?”

    秦箏點了一下頭。

    他坦言:“在東宮那會兒,其實並不想帶上你。”

    在楚承稷說出這句話後,秦箏就感覺離自己一直思索的那個答案不遠了,她追問:“那為何後來又決定帶上我了?”

    楚承稷道:“你畢竟是我的妻。”

    思緒卻有些飄遠了,原太子記憶裡的她冰冷孤傲,東宮宮變時,孤立無援的她面對禁軍統領,卻能沉著應對暗下殺手,面對他這個“惡人”也伏低做小,楚承稷知道她是為了活命,卻覺著他這個太子妃有幾分意思。

    既借這具身體重活了一次,他也不可能放任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不管。

    只是在馬廄時,他以為她會選擇藏在那裡等沈彥之,她卻篤定要同他走,那忐忑又充滿希翼的眼神,像是被人丟下的小動物,當時瞧著的確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