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73、亡國第七十三天

    他指尖挑起她一縷發,緩緩道:“我知你志不在後宅,可你多少也對自己好些。”

    她不躲在他後背,要和他比肩同行,可他會心疼。

    秦箏看著楚承稷欲言又止,最後只道:“……多謝殿下體恤。”

    他是不知道他直接命人蒐羅來的那一箱首飾有多土氣麼?戴在身上出門會被人笑話暴發戶的既視感。

    那些首飾便是留著,也只用來壓箱底,還不如拿出去補貼軍需。

    可對方這麼溫情地同她說這些,秦箏又不好意思說實話。

    楚承稷自然發現了她神色間的微妙,眸色斂了斂。

    秦箏以為他變臉是因為自己一直叫他殿下,很快改口:“懷舟。”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秦箏抓起蹀躞帶:“你……要試試嗎?”

    楚承稷從善如流站起來,他沐浴後只著了寢衣,為了能看出這蹀躞帶上身的效果,他又穿了件外袍。

    他的衣袍一貫是深色的,秦箏兩手環上他勁瘦的腰身幫他扣上蹀躞帶,怕扣太緊他勒得慌,又怕扣得鬆垮了不好看,只得估摸著力道仰頭問他:“勒嗎?”

    她的寢衣寬鬆,從楚承稷的視角看下去,正好能瞧見一片暗影,她身上清淡的香氣一直縈繞在他鼻尖,手上又時不時觸碰到他腰腹。

    這可真是要命了。

    楚承稷閉了閉眼,格開秦箏的手,“挺合適的,不用試了。”

    他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秦箏後知後覺往他身下掃了一眼,楚承稷直接轉身往淨室去:“你先睡。”

    秦箏一怔,伸出一隻爪子:“那個,我可以幫……”

    楚承稷呼吸一窒,勉強維持著平緩的語調:“去睡。”

    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男人的劣性一起,會那般容易就滿足。

    在今晨之前,他也以為他剋制得住,但事實證明人性就是貪得無厭的。

    青、徐兩州和朝廷馬上有一場大戰,真要對她做了什麼,是藥三分毒,他不忍心給她用藥,也不敢賭她若是有孕了,在兵荒馬亂中是否能安然無虞。

    前世,他麾下最倚重的大將,就是在一場大戰中安排他髮妻逃去別的城池等他時,路上馬車太過顛簸以至流產,又沒有條件好生調養,落下一身病根,沒過兩年人就去了。

    秦箏裹著被子躺在拔步床上,聽著淨室傳出的水聲,想起自己方才的孟浪,臉上有些熱。

    她翻了個身,把腦袋也一併縮被子裡去了。

    從他收到生辰禮物的反應來看,他好像是挺喜歡的,若今天當真是他生辰,那麼自己猜對了,他果真不是太子!

    秦箏心跳怦怦,這是書裡的世界,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從書外穿來的?

    楚承稷回來時,見她把自己裹成個球,揚手把被子往下一揭,不期然對上她璀璨的一雙眸子,他略微失神了一瞬,才用一貫清冽的語調問:“蓋這麼嚴實,不怕沒法呼吸麼?”

    秦箏現在滿心只想求證他是不是穿書的,道:“我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冊話本子……”

    楚承稷神色莫名盯著她,秦箏見他這般反應,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聽楚承稷道:“什麼話本子,要讓你整個人鑽進被子裡裡去想?”

    秦箏:“……”

    她剛才真的只是想幫他,他想哪兒去了?

    楚承稷躺了下來,他淋過冷水,身上很涼,很認真地看著秦箏,像是在做什麼思想鬥爭:“今晨那般……你喜歡麼?”

    秦箏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趕緊解釋:“不是,我……”

    他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呼吸不太平穩:“我很喜歡。”

    但他貪心,想要更多,所以才不敢再碰她。

    “你要是也喜歡……”

    秦箏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別說了!”

    楚承稷果然沒再說話,秦箏道:“我看過的那冊話本子叫《侯門貴婦》,你看過嗎?”

    她滿眼期許地盯著他。

    楚承稷:“……未曾。”

    她對他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這樣啊……”秦箏收回捂在他唇邊的手。

    心底雖然有幾分失落,但仔細想想,以他老辣的權謀手段和對兵法的熟悉程度,的確不像是一個普通現代人。

    楚承稷見她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還有幾分納罕,他沒看過她說的那本子,就讓她這麼失落?

    從來都只看兵書、國策、佛經的某人,只得耐著性子哄:“你說的那話本子,講了個什麼故事?”

    秦箏同他說起這事,本就只是想確定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穿書的,現在知道他不是,也沒了說下去的興致,道:“就是一個官家女家中蒙冤,她努力為家族翻案最後嫁入侯門的故事。”

    楚承稷微微一哂,“你若喜歡,往後叫戲班子編成戲曲唱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