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丙 作品

68、第 68 章

    後來還去了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民宿,光怪陸離的遊樂場,大隱隱於市的藝術小鎮。

    趁著氣溫沒入秋,他們又去了一趟海邊,林溫沒合適的衣服,周禮陪她購物的時候,給她塞了三套比基尼。

    結果等林溫換上比基尼,整個白天她都被周禮困在了房間,熬到晚上終於重獲自由,夜裡海邊風大,她又穿不成比基尼了。

    他們在這裡優哉遊哉地遊山玩水,另一邊的覃茳尤卻焦頭爛額。

    “還沒找到?!”覃茳尤質問。

    助理低著頭說:“他們兩個人行蹤不定,我們派去的人撲空了兩次。”

    “他爺爺奶奶呢?”

    “不在家,聽說跟鄰居老兩口去旅遊了。”

    覃茳尤把手中的文件揮向助理的臉,a4紙邊鋒利,在助理臉頰刮出一道血口。

    第二天,周禮清早收到兩條微信,第一條是張偷拍的照片,覃茳尤的親信助理臉上貼著創可貼。

    第二條是一段文字,大致意思是他這邊局勢已經基本穩定。

    八|九點鐘太陽升高,窗簾緊閉的酒店客房卻還一片昏暗。

    周禮把林溫弄醒,他站在床邊,架著她的腿窩,渾身肌肉繃緊,後背汗水淋漓。

    林溫掉著眼淚求饒,最後嗓子啞了,又被周禮帶進浴室。

    中午時分,林溫四肢全廢躺在床上,周禮撐在她背後,咬了咬她的後脖頸說:“我們過兩天就回宜清。”

    林溫昏昏沉沉:“你表姐那邊沒事了?”

    周禮糾正:“應該說她有太多事了。”

    林溫努力讓自己腦子清醒,反應了一會兒周禮的話,總算理解過來。

    林溫清了一下尚有些難受的嗓子,扭頭問道:“你做了什麼呀?”

    她沒力氣,聲音軟綿綿的,尾音上翹,聽得周禮耳朵酥。

    吳永江那邊,周禮給他公司旗下的新聞賬號放了幾條假消息,吳永江急功近利,不做調查,現在他官司纏身,至於覃茳尤這邊——

    周禮摸著林溫後背,親親她耳朵道:“沒做什麼,我就是替我外公請了個人,順便把覃茳尤的弟弟帶了回來。”

    覃茳尤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在歐洲生活了十多年,周禮陪周卿河呆在歐洲的那一個半月,抽空去了一趟那位表哥所在的國家,他回國的時候,也把表哥帶回國了。

    但這位表哥囂張有餘,能力不足,他最多隻能當一根攪屎棍,時間久了根本抗不過覃茳尤。

    “所以我另外找了個職業經理人,介紹給了我外公。”周禮道。

    林溫好奇:“你不是說你外公不願意讓外人插手公司嗎?”

    “他不算外人,硬扯血緣關係的話,他是我外公堂兄的長孫。”

    覃勝天的那個年代,經濟困難,家中為了吃飯,親戚都流落全國各地,幾十年過去了,又不是親兄弟姐妹,堂表親早不知道去向。

    林溫問:“那你怎麼會找到你這位遠房表哥的?”

    周禮道:“說起來,這個人你也認識。”

    林溫困惑:“我認識?”

    “九年前,”周禮繞起林溫的一簇髮尾,撓了撓她臉頰,沒有賣關子,“姜慧的丈夫。”

    林溫一愣,她記得姜慧阿姨的丈夫,那個男人當年跟姜慧差不多歲數,長得身材高大,器宇軒昂,如今九年過去,他應該四十多了。

    林溫道:“我記得他姓秦……”

    “不是三人禾的秦,是西早覃。”

    當年他們送姜慧離開,林溫只顧著跟嬰兒車裡的大寶道別,姜慧的丈夫把名片遞給了看似“大人”的周禮,周禮見到名片上的名字,就不動聲色地記在了心裡。

    覃姓少見,至少當時的他活了十八年,只見過她母親那邊的覃姓人。

    這回覃茳尤徹底將周禮激怒,周禮怒火難以抑制,什麼律法道德統統拋諸腦後,他只想不顧後果加倍奉還。

    但他每次閉上眼,再睜開,林溫輕柔的聲音彷彿就響在他耳邊。

    ——“你看到我開心嗎?”

    ——“那,我拿開手,你睜眼,你睜了眼,就要一直看見我。”

    他睜了眼,就一直看見林溫,律法道德又將他束縛住,成熟掩藏住他的本性,他要合理合法地“回報”覃茳尤。

    他自己何必親自上場,覃家的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沒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賠上自己的喜怒哀樂。

    周禮撫住林溫臉頰,忍不住親了親她。

    林溫驚歎於緣分的奇妙,又感受到了周禮的異樣情緒,她閉著眼,任由周禮親吻,手指穿過周禮的頭髮。

    林溫輕聲道:“你頭髮長了。”

    “嗯,”周禮咬咬她嘴唇,低語,“回去再剪。”

    十月國慶,交通擁堵,一天后,他們在返回宜清市的路上。

    林溫在車上睡著了,前座太陽大,周禮把她哄到後面去。

    這回林溫沒堅持要陪他,林溫半闔著眼,蜷縮著躺在後座。

    u型枕不適合當枕頭,周禮將毛毯疊成小塊,抬起林溫腦袋,再輕輕放下。

    他親了親林溫的嘴唇,哄道:“睡吧。”

    林溫眼皮微顫,最後一眼,她看到的是周禮的臉。

    她很快再次入睡。

    車子輕微顛簸,林溫在夢裡回到了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周禮在電話中問她:“你想出國嗎?”

    她在肖邦店門口的黑板底下,找到了一根粉筆,她撿了起來,給“真”字加上了那一橫。

    她又出現在寧平鎮外,公路邊上的那間小酒店。

    那一晚雨水淅淅瀝瀝,酒店門口的小路上鋪著稻草,周禮的車在公路上突然掉頭,衝回酒店。

    她撐傘站在露臺,原地打轉了一會兒,然後衝下樓梯,跑到剛從車裡下來的人面前,不用他冒雨奔跑,她為他高舉起了雨傘。

    畫面跳轉,她忽然又來到了那一天。

    周禮拽著她,面朝人行道上的一整路大排檔說:“你這病好治,覺得在我們中間噁心是不是?!我給你一個過渡的時間,你現在給我挑一個!”

    林溫一愣,嘴唇蠕動,無聲說了一個字——

    “你。”

    又是在一個飄著小雨的夜裡,袁雪負氣出走,林溫火急火燎尋找。

    周禮箍住她的腰,質問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拒絕我的理由都是因為別人,你討厭複雜的關係,你不想跟前男友的朋友有牽扯,你不想讓朋友間尷尬,但你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你不喜歡我。你承不承認?”

    她的手掰著周禮的胳膊,力氣停滯,心裡有個聲音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