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上朝 作品

第 35 章

    溫季瓷下意識就想開口拒絕,

    身後細微的聲響,是桑酒開了門。

    溫季瓷沒回頭,他想象著桑酒應該透過門縫偷聽著,可能她在等他的回答。</p>

    這一瞬間,溫季瓷突然想知道桑酒心底的想法。

    是平靜無波,還是嫉妒得發狂。

    是好奇探聽,還是想衝出來呵斥他要他不準答應。</p>

    下一秒,溫季瓷儘量把每一個字都講得極為清晰,一字一句保證能傳進桑酒的耳中。

    “好,我會去見她一面。”</p>

    話音落下,溫季瓷聽到身後房門合上的聲音,他的願望落空了,桑酒沒有出來制止他。

    不過溫季瓷肯定,桑酒一定聽到了他的話。</p>

    桑酒一下子合上了門,後背緊靠在門上,她看向溫老太太。

    溫老太太又靠回了躺椅上,合上了眼,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p>

    這個難題好像被拋給了桑酒,桑酒輾轉反側一夜未眠。</p>

    桑酒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第二天還沒到溫季瓷和李姒約定的時間,她的行動越過了思想,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

    更甚至,桑酒來的比主人公還要早。</p>

    桑酒挑了個角落坐下,即便到了裡面,墨鏡也沒摘下。

    侍應生過來,桑酒選了個套餐,就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等著,然後頻頻看著手機上的時間。</p>

    差不多快到六點的時候,有個女人走了進來,徑直往訂好的位置走去。

    桑酒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她穿了一件長至小腿的長款外衣,卻依舊顯得她的一雙腿長且直,氣質極佳。</p>

    和古莎、顏嘉那些心機深沉的人不一樣,那人看上去直率大方,坦蕩自然。

    桑酒不禁在想,溫季瓷喜歡會是這種類型的嗎?

    那晚在御承酒店,溫季瓷認錯的,愛而不得的人會不會也是她?</p>

    正當桑酒這麼想著,溫季瓷從外面走了過來,她立即低下了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溫季瓷走進來的第一個眼神,沒有放在李姒身上,而是輕輕地飄過了角落的桑酒。</p>

    溫季瓷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然後落座。

    “李小姐。”

    李姒也跟著點頭:“好久不見。”</p>

    溫季瓷從一開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p>

    李姒臉色僵了片刻,很快恢復了過來,不說失落是假的。

    她小時候追著溫季瓷跑,鬧出不少笑話,在國外的時候,她偶爾也會關注溫季瓷的消息。</p>

    可從沒有聽到過溫季瓷的戀情,所以她以為自己還有機會。</p>

    以前和溫季瓷相處過,她多少也能明白溫季瓷的態度,這次溫季瓷過來只是為了和她表明而已。</p>

    不過李姒也不是那種強求感情的人,她重拾起笑容,竟有些好奇到底是誰能讓溫季瓷這從不動心的人愛上。

    “我有點好奇,你也會有喜歡的人?”</p>

    想到桑酒,溫季瓷一向疏冷的眉眼,此時卻難得柔和。

    光影中,他與生俱來的寡然傲慢也在這一刻,為她甘願臣服。</p>

    “我喜歡她很久了。”

    關乎桑酒的問題,溫季瓷第一次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別人面前說出口。

    “但是她卻不知情。”</p>

    聽到溫季瓷的話,李姒都有些怔住了,這下她是真的想看看那個把溫季瓷迷得七葷八素的女人了。

    李姒注意著溫季瓷的神色,她發現即便溫季瓷還沒贏得那人的心,她卻沒從他的眼中看出半點勉強。</p>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看見她?居然會有人能讓你用情這麼深。”</p>

    面對李姒的調侃,溫季瓷倒是神色如常,他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靜默了片刻,彷彿意味深長。

    “以後有機會的話。”</p>

    餐廳另一端,桑酒氣得差點把碗裡的點心給戳爛,原本她最愛吃的東西也完全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現在,桑酒滿心滿目,都只剩下了溫季瓷的笑。</p>

    溫季瓷竟然還敢笑!</p>

    她還從來沒見溫季瓷對別的女人笑成這樣,這說明溫季瓷現在心情肯定特別愉悅。

    如果不是桑酒足夠了解溫季瓷,才知道要讓溫季瓷這麼笑是如此難得。</p>

    溫季瓷一定對眼前這個相親對象極為滿意。這麼一說,那個女人還勉強算是溫季瓷的青梅竹馬。</p>

    再往之後設想,李家的二千金會成為溫季瓷的妻子。

    她會有一個嫂子。

    她將會叫一個人嫂子。</p>

    那人能輕而易舉地分享溫季瓷接下來的人生,參與他之後的每一分一秒。

    她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叫他溫季瓷。

    只能乖乖地,劃出一條清晰的界限。

    他是哥哥,也只會是她的哥哥。</p>

    桑酒忽然意識到,此時此刻她對溫季瓷的佔有慾變成了一種病態的執著。

    難道她不知道溫季瓷遲早有一天會結婚,他遲早會逐漸疏遠她,讓另一個女人佔據他的生活。</p>

    這分明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為什麼到了現在,就變得這麼難以接受呢?

    溫季瓷本來就是她的哥哥啊。</p>

    她對溫季瓷的佔有慾是不正常的,是不被允許的。</p>

    桑酒瞬間慌了,她對這一刻的自己感到恐慌,感到厭惡,感到害怕。

    現在思緒亂得像蛛絲一般纏在了一起,她理不清,想不通,她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p>

    桑酒一秒都沒法在這裡久留,她甚至沒把視線再往溫季瓷那裡停留半秒,就立即起了身。

    她的動靜有些大,身旁的人看了過來。

    桑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p>

    幾乎是落荒而逃。</p>

    溫季瓷一直將餘光放在桑酒這邊,他注意到桑酒的離開,立即看向李姒。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急事要先離開,下次有機會再見。”</p>

    李姒表示理解,坦坦蕩蕩地說道。

    “以後還是能做朋友吧。”

    溫季瓷點了點頭:“當然。”</p>

    當溫季瓷付完錢出來的時候,連桑酒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眉頭一緊,站在街口給桑酒打了電話,電話竟顯示佔線。

    桑酒在和誰通話?</p>

    從餐廳裡出來的時候,桑酒擔心溫季瓷會看到她,她特地拐進了小巷,穿到了另一條街道。

    天色將晚,冬夜來得又急又暗。上一秒天光還亮著,下一秒遍大半的天已然黑透。</p>

    這條街上的行人稀疏,寥寥無幾,桑酒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邊走著。

    一些片段在她腦海中閃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