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故都的秋6(修)





這個問題一出,各人也是猜測不斷,楚棠說的不錯,自古以來,悲秋有之,頌秋有之,可將秋之悲涼作為賞玩對象,並反覆予以抒情的好像並不多。




"或是如李長吉一般,命途多舛?"有人想起了前面講的李賀詩。




“就不能是他的志趣別具一格嗎?”看慣了詩人文人的悲慘遭遇,有的人本能拒絕這樣的玻璃渣。




"這樣固然是好,但這般悲涼格調,總令我想到亡國之音。"




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這話一出,討論的場面忽然沉寂了一下,隨即有人大聲反駁: “你想多了吧,他們不是北歸了嗎?沒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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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你不要杞人憂天,還是聽聽楚姑娘怎麼說吧!”猜盲盒一般的老祖宗們等著楚棠來“主持公道。”




【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需要綜合不同的角度。首先,正是他在這一段所表達的,在中國傳統審美中,秋本身便是深沉、淒厲、肅殺的,這一點甚至可以追溯至幾千年。




《禮記·月令》裡說, “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鷹乃祭鳥,用始行戮。”肅秋已至,鷹隼開始在長空中搏殺鳥類。一個“戮”字,奠定了秋之底色。




不僅是鳥,山川草木也一齊蕭條了,自然的變化也會反映到人事上。秋在五行中屬金,有兵戈肅殺之意,獵殺時刻開始了。要出征?秋天;要打獵?秋天;要殺人?秋天;動刀子的事,都放到秋天。大家反應過來了吧,秋後問斬就是這麼來的。




這種風俗好像在現代也被完美繼承了,比如說霸總經典名言, “天涼了,王氏集團該破產了。”主打的就是天要收你,莫得辦法。】




不是……一眾文人頓時表情古怪: "前面還說得頭頭是道,後面怎麼就又變了?"




楚棠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奉天殿裡的朱元璋樂了: “這時不時抖機靈的風格咱喜歡,獵殺時刻,以後秋天在咱這兒就叫這




個名兒了!"




以朱標為首的一眾皇子頗有些一言難盡,前面講了一堆,合著父皇您就聽到了個“殺”是吧。未央宮。




劉徹對楚棠這種時而正經又時而跳脫的講解話術已經見怪不怪了,粗陋是粗陋了點,但挺好懂的,也…挺好笑的。




《月令》他剛好讀過,他開始舉一反三: “天地始肅,不可以贏,帝王自該順應天時。衛青,再過些時日就要入秋了吧?"




衛青:?




尚在長夏,這個“過些時日”好像還要過挺久的。




劉徹略顯放鬆地半靠在椅子上,輕輕掀了掀眼皮,頗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淡淡開口: “天涼了,匈奴也該破產了。"




未央宮一眾:...




難道打匈奴是什麼很容易的事嗎?!秋天出兵匈奴有多大的風險您不知道嗎?陛下,您能不能學點好的。




【因為秋本身的季節特性,古人對秋也形成了特




殊地感性認知。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盪性情,形諸舞詠。”於是我們讀到了“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讀到了“秋風吹白波,秋雨鳴敗荷。平湖三十里,過客感秋多”,讀到了"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悲秋總比頌秋多。】




汴京。




李煜讀著水鏡上自己的《相見歡》,表情落寞,這方院子鎖的不僅是秋,還是他。




文壇巨擘歐陽修很有學術修養的開啟詩詞賞析模式: “詩忌犯字,而‘秋風’之章一連三個秋字,竟有迴旋之美。最妙的是最後一首,似詞又非詞,純以白描筆調勾勒景緻,共結於‘斷腸人在天涯’一句,寂寥之意、漂泊之苦可以想見,深味之幾欲使人淚落,實是好詩!"




流落天涯的柳永對最後一首詩也頗有共鳴,詞句用於淺顯,含而不露,卻是寫盡羈人之嘆。他遙望渡頭落日,西風吹起他的客袍,漫漫江水,家鄉隔萬里,何時復行歸?




明代。




劇作家賈忠明望著最後一首神情激動: “馬致遠是當之無愧的曲狀元!此詩實是秋思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