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宋婉月被誇的猝不及防,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臉頰發著燙,說話也結巴。



深呼一口氣之後,才聽她訥訥開口: “這樣就乖了,你對我的要求會不會太低了些啊。”



這種心虛的語氣,很少在她身上出現。往日若是被誇一句,尾巴都得翹到天上去了。



段柏庭笑了笑:“已經很乖了。這麼差的居住環境,還以為你會哭鬧著要回家。”



結果她什麼怨言都沒有,端著個小馬紮,拿著一個大白饅頭,就這麼隨遇而安住下了。



宋婉月小聲嘀咕,她已經在心裡哭過鬧過好幾回了。嘴上卻說: “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我還是很敬業的好吧。”



段柏庭點頭,連連稱是: “很敬業。”語氣倒真有點像在哄小孩般。



他笑著,手又搭上她的手臂,從手腕一路往上摸。隔著睡衣的袖子去探她的圍度。



本來夏季就悶熱,風扇雖說被段柏庭修過,作用是比剛才好了不少,但這種幾十塊錢的老古董,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



宋婉月覺得剛洗過澡的身子又開始散發熱氣了。她有些彆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這裡………隔音不太好。”



段柏庭抬了下眼,沉默幾秒,明白了她的彆扭從何而來。壓著她的肩,讓她重新坐下。



“我是想看你瘦了多少。”他將手裡的毛巾搭在一旁的木架子上,隨手拖來一把椅子,放在她跟前,坐下。



椅子太矮,床榻又太高。他看她時,甚至還得微微仰頭。



本就纖細的身子,如今被籠在睡裙裡,顯得越發空蕩。



他眼底帶著心疼,又用手去掐她的腰。指腹貼在腰後,虎口抵著朝內凹陷的腰線。一隻手就可以握住一半了。



“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宋婉月吃不慣這邊的飯菜,頓頓都是白饅頭。南北飲食差異實在太大,平時段柏庭都是順著她的口味來,所以在北城的這兩年裡,也沒覺得吃不習慣。



這次下鄉,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水土不服。



那天晚上,宋婉月躺在段柏庭的懷裡睡了來這兒後的第一個安穩覺。就連後院的雞叫聲她也不覺得吵了。



次日一早,同事換好衣服出來,看到宋婉月已經醒了。不同於前幾天的萎靡



憔悴,今天反倒容光煥發。



同事笑笑: "怎麼著,你這株嬌花昨兒晚上久旱逢甘霖,被澆灌了?"



都是同齡人,平時也常開個不著調的玩笑。宋婉月一本正經的反駁: “我來這兒是為了工作,怎麼能耽於男色呢。清心寡慾,從我做起。"



同事來不及開口繼續調侃,她身後的房門開了。段柏庭手上拿著她換下的睡衣,準備去洗,又問她: “內衣褲呢?”



宋婉月: "……"



若說昨天摸不透狀況還情有可原,可今天,他們兩就差沒把結婚證拿給自己看了。



同事確實有過很久的震驚。



她方才只是隨口調侃一下。想不到這兩人居然真的有點什麼?和來頭這麼大的人?難怪她平時隨便一個包,都夠市區一套房了。



同事笑了笑,也挺知趣,不繼續留在這兒,打擾小夫妻了。唉,要不怎麼說同人不同命呢。



她怎麼就沒有這麼個帥氣有錢還體貼的老公。



宋婉月臉一紅,將他推回房間,小聲說: “我昨天自己洗了。你別………別直接說出來,被聽到了。'



段柏庭道個歉也道的很淡定: “剛才沒看到有人在。”



他將拿著睡衣的那隻手往上抬了抬,問她: “還有其他要洗的嗎?”



宋婉月眼神質疑: “這裡可沒有洗衣機。”



"我知道。"



"鎮上倒是有洗衣房,不過一來一回需要很久。而且昨天晚上下雨了,山路很不好走。"



無聲的沉默過後,他說, “我手洗。”



宋婉月的眼神變了,震驚大過疑惑。“手洗?”



段柏庭實在不想在這方面和她繼續浪費時間。再廢口舌也是多餘。



他自己走到床邊,打開衣櫃看了一眼。所有東西都按照顏色和厚薄歸納好了。



這些都是段柏庭收拾的。



昨天來的時候,東西堆放的很亂。宋婉月從小到大的衣食住行都有專人負責照顧,她在這方面的自理能力幾乎為零。



確認沒有要洗的衣服之後,他拿著那件睡衣去了後院。洗滌劑是找屋主借來的



。說是借,但這種東西也沒辦法還。



宋婉月覺得這幾天真是顛覆了自己的認知。段柏庭不光替她收拾了房間,現在居然還親自動手為她洗起了衣服。



"你以前給別人洗過嗎?"



雖然問題是她問出口的。



但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蠢。



顯然,段柏庭也是這麼認為。所以他沒有回答她。



耳邊靜的只有淡淡風聲,刮擦著樹葉帶來一點清涼,將這份酷暑給消減幾分。



段柏庭搓洗衣服的動作並不熟練,但很細緻。一件衣服洗了很久,他用水將剩餘的洗滌劑沖洗乾淨。



宋婉月反覆叮囑,像個監工: "這面料不能太大力,容易變形的。"



他停下動作,看她一眼。宋婉月被看的心虛,默默閉嘴。



好吧,段大少爺都屈尊降貴為她洗衣服了,她哪來這麼多要求提。



話雖如此,但他的力道確實放輕了不少,將睡裙上吸附的水稍稍擰乾,又慢慢抻平褶皺,晾曬在院內的晾衣繩上。



宋婉月撒著嬌: “庭庭真好,要是沒了你,我感覺我都活不下去了。”馬屁拍的比天大。



“要是沒了我,你活不下去?”他譏誚一笑, "這幾天也沒見你想過我,連電話都沒一通。"這話聽著冷言冷語,但細琢磨之下,又帶著一股淡之又淡的微微怨氣。



宋婉月主動過去摟他的腰,踮著腳,在他嘴上親了又親。他起先還會避開,頭往一側偏。表明自己的冷淡態度。



宋婉月便歪著頭追過去親,含著他的唇瓣慢慢吮。又是舔又是咬的,把自己吻的氣喘吁吁。他似是被哄滿意了,也不再躲,反而配合地低下頭,讓她吻的輕鬆一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靠在他懷裡輕輕喘氣: “我待會要去村委會,你去自己去附近逛逛還是在家裡等我?"



"不能和你一起去?"他看了眼她放在客廳內的包,瞧著似乎挺重,裡面應該裝了不少東西。



若是在以往,她哪怕拎了個還沒她巴掌大的包,都得在他跟前嚷嚷手疼。今天反倒搖頭了。



“你看著太難接近了,又不苟言笑。他們會警惕的。”



/>段柏庭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理由,無奈失笑: “我長得很嚇人?”宋婉月摸著下巴仔細端詳起來。



面前這張臉,無疑是造物主最傑出之作。她斷定,他若是在國內讀的大學,必定是學校表白牆的常駐嘉賓。



這個完美骨相在歐洲照樣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只是可惜,身居高位久了,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感就很難剝離。哪怕他儘量想讓自己表現的和藹可親些。



宋婉月笑著哄他: “我結束了就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



這個語氣,像是在鬨鬧脾氣的小媳婦。段柏庭深邃的眼眸破開一縷笑來,整個人的神情雖說還是淡的,卻明顯好說話許多。



“那我先把東西幫你掌過去了再回來。”



宋婉月早就摸出規律了,面前這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順著他,哄著他,別說對你說一不二了,哪怕你真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想盡一切辦法為你摘一顆來。



宋婉月原本想說,也沒多遠,不用這麼麻煩。但想了想,自己如果一再拒絕他的話,以這人的脾氣,恐怕真的會生氣。



便點頭,聲音甜膩膩的答一句: “好。”



在過去的路上,同事笑容意味深長,八卦起段柏庭來: “你們該不會是上次在汪老的答謝宴上勾搭上的吧?當時我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那眼神,從頭至尾就沒從你身上挪開過。"



宋婉月將左手舉到她面前,毫不避諱的露出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 “我們都結婚兩年了。”



鑽戒不是結婚時的那枚。宋婉月之前一直不肯戴,段柏庭以為她是嫌鑽戒過於誇張了些,所以另外找人又定製了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