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輪吹夢 作品

第33章 沙漠落日6

 李慕玉當然不願意和時寒黎分開, 但不同於時寒黎的偽裝,她現在是真的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她無力地看著有人將她握住時寒黎的手掰開,眼中滿是惶惑。

 時寒黎睜開眼, 安靜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眼中的冷靜與從容還是映入李慕玉的眼睛, 她彷彿聽到了時寒黎清冷好聽的聲音。

 “別害怕, 我在你身後。”

 當她在幾十米高的樹幹上甦醒, 整個天地只有時寒黎的懷抱支撐住她, 就是這句話令她奇蹟般地不再害怕。

 相信時寒黎, 已經成為她這些天養成的一種習慣。

 於是她的恐慌和愧疚再次被安慰到了,她抿起唇, 極力想用堅定的眼神告訴時寒黎她的想法。

 【時哥, 如果有機會, 趕快逃跑。】

 李慕玉知道宇文姚迦是個什麼作風, 她就算留下來也起碼不會死, 但是時寒黎這種容貌的男性,一旦被認為是探子……她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也不知道時寒黎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被帶走,李慕玉還不斷地試圖回頭,直到被押著她的女人掰了回去。

 “別看了,你男朋友暫時死不了,還得見大姐頭呢。”

 李慕玉心頭一安, 然後一緊, 接著上湧的就是一陣陣無法控制的熱度。

 在這些人眼中, 自己是時寒黎的“對象”, 所以才給了她們威脅時寒黎的底氣, 而時寒黎,居然就這麼接受了這個威脅……

 明知道不合時宜,明知道時寒黎的本意只是為了救她,李慕玉心中還是浮現出複雜的情緒,裡面不可避免地夾雜著一絲絲的苦澀酸甜。

 ……

 時寒黎看著李慕玉被人帶著離開,儘可能地多記下她們走的方向和路線,而她直勾勾地看著李慕玉的眼神又被人誤會了。

 “你倒是真的痴情。”謝喬的眼神有些複雜,“現在我有點希望你們不是探子了,這樣就算你們不能離開,也起碼還能在一起。”

 無論她們說什麼,時寒黎都像沒聽見,神色淡漠地站在那裡,看不出一點俘虜的樣子。

 那個叫小凡的小姑娘還沒走,盯著時寒黎看了半天,嘟囔:“他好特別啊,被抓的那些男的,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子。”

 其她女人都知道她在說什麼。

 聽說過蛇蠍女王名號的男人,一旦蹤跡敗露落入她們手中,能勉強不痛哭流涕都算他們有點膽氣了,但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驚慌和恐懼還是掩飾都掩飾不住。

 就算是偶爾有沒聽說過的誤入之人,突然被這麼多凶神惡煞的進化者抓起來,不知道即將受到怎樣的對待,也難免會有一些忐忑,從來沒有人像時寒黎這樣,明明受到控制,卻猶如一棵無悲無喜的雪松。

 這種態度說不上是不是瞧不起她們,但絕對是足夠引人注目的特殊。

 謝喬也多看了她兩眼,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交代:“把他關到單人間,拒絕任何人探視。”

 “好的喬姐。”負責押送時寒黎的人說。

 謝喬接到了什麼命令,急匆匆地轉身離開,時寒黎眼珠動了一下,同樣記下她離開的方向。

 “你看喬姐幹什麼?”

 時寒黎低頭看去,嬌小的女孩仰著頭瞪著她。

 “你都有女朋友了,難道還要對喬姐感興趣?你們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

 “小凡。”負責押送的女人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長得也溫婉柔弱,她無奈地拍拍女孩的頭,“你今天作業寫完了嗎?在這胡說八道,回頭大姐頭知道你逃學出來玩,又得收拾你。”

 小凡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卻沒有什麼恐懼,八成平時也被寵得夠嗆。

 “我……我陪你把這人送過去就去寫。”小姑娘眼珠子轉了一圈,露出討好的笑,“這人很奇怪,我怕他耍花招!”

 “你呀。”長髮女人寵溺地笑了笑,也不再嚇唬她了。

 她們在說這些話,時寒黎還是面無表情,就像她們說什麼都和她無關,這種人實在很少見,別說年紀還小的小凡,長髮女人也額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因為時寒黎現在還是病弱人設,就由長髮女人扶著她走,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力氣卻一點都不小,穩穩地支撐住時寒黎的體重,帶著她進入城堡,朝更深的地下走去。

 時寒黎記得古堡下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地牢,對這個安排並不意外,任由她們將她帶到一間單人牢房,把她推了進去。

 “在大姐頭要見你之前,你就在這裡待著。”長髮女人說,“我勸你不要耍什麼手段,我們這裡的機關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不是在嚇唬你。”

 “倩姐你和他說那麼多幹嘛,他要是想故意找死,反而省事了。”小凡幸災樂禍地說。

 對這裡的任何人都一副不感興趣模樣的時寒黎抬眸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非常的普通的一眼,小凡卻感覺自己被什麼探照燈給全身上下給掃視了一遍,讓她有種被狼盯上的悚然感。

 她一下子炸毛:“你想幹什麼?想打架?”

 時寒黎收回了目光,她為了維持偽裝,沒有從地下站起來,而是順勢靠坐在了簡陋的床邊,隨意屈起一條長腿,漠然地撇開頭。

 “你……”

 長髮女人一把抓住想衝進來的小凡:“好了,你該去補作業了,我們走。”

 “倩姐他在挑釁我!以為年紀小就好欺負嗎?我柯語凡可不害怕任何挑戰……”

 隨著牢門的關閉,小姑娘叫囂的聲音也越來越遠,時寒黎回過頭,又看了眼已經關上的門,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波動。

 然後時寒黎就一動不動地坐在了這裡。

 她傾聽著外面的聲音,地牢並不是隔音效果很好的地方,她能聽到外面有人走動,步伐有力規律,不是囚犯,應該是看守人員。

 也許是單人房利於掌控,再加上外面有守衛,這個房間裡也沒有攝像頭,時寒黎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已經將周身的環境都打量了個七七八八。

 身處地下,時寒黎分不清日升月落,但是這裡的作息規律似乎也是按照地面上來,在她估計時間差不多是晚上的時候,外面走動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又等了幾個小時,算時間應該來到了深夜,她坐在一片黑暗中,睜開一雙暗含寒芒的眼睛,然後腰身一挺,完全靠核心力量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腕。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代謝,她體內那些本就影響不大的藥水已經基本無法對她構成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