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碧山機密

“你的怪病又發作了……不過這次似乎是它救了你一命啊……”

鍾晨不顧劉玄義渾身的血汙小心地將他扶到自己懷裡，語氣焦急地說道:“師父，我去幫您拿藥，您告訴我需要什麼藥能把您治好！”

“別忙活了，我的臟器受損嚴重……失血過多，救不了了……”劉玄義從口中輕咳出一小口鮮血，苦笑一聲道。

“不，不可能，一定能治好的！”鍾晨激動地說道，不知是在安慰劉玄義還是在安慰自己。

“孩子，我有幾句話要交代給你……這件事很重要，所以……你要聽好。”劉玄義輕輕搖頭示意鍾晨不要說話，眼神也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直視著劉玄義的雙眼，鍾晨意識到這是劉玄義迴光返照的跡象，於是拼命地剋制住自己幾近崩潰的情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父，您說吧！”

“我們碧山派雖然是由我所創……但其實對於本派來說，為師真正的恩人……其實是你！”劉玄義語氣微弱地說道。

劉玄義的話令鍾晨一驚，他不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你兩歲的時候……一位老者將你帶到了我的面前……希望我可以收留你……當時我想要創建自己的宗門，但是又沒有……任何條件來實現這個目標。那名老者承諾可以幫我實現……條件是……收留你……

“我也是後來才發現……你的身上有著奇異的症狀……為了不生事端我才向所有人隱瞞了……這一切。當時那名老者並沒有向我告知你的身世……只是為你留下了兩樣東西，託我在合適的時機交給你……就在為師房間……床下空心地板下的通道里……”

聽了劉玄義的一番話，鍾晨已經是震驚不已。

原來自己並不是如劉玄義所說被他意外收留的，就連最初碧山派的創立都是圍繞著自己而事先寫好的劇本。而劉玄義口中那名託付他照顧自己、又為自己留下了什麼東西的老者，究竟是什麼來頭？

就在鍾晨思索之時，劉玄義的手忽然輕輕地拽住了他的衣領。鍾晨低頭看去，發現此時劉玄義的臉上已經幾乎沒有了任何生氣，雙眼之中的神采也近乎潰散了！

“我劉某……雖是出於私慾才收留了你，但自問沒有對你的成長……有過半分懈怠，如今我命不久矣，只想問問你對我……作何想法？”

聽劉玄義這麼說，鍾晨再也剋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哭著對劉玄義拼命點頭:“師父養育弟子長大，教我本事和做人的道理，您便是我的再生父母，養育之恩鍾晨沒齒難忘！”

“你能這麼說，太好了……”劉玄義用盡最後的力氣在拽住鍾晨的手上發力，“要活下去……你是我碧山派最後的火種！”

劉玄義死了，他體內的血液終究是流乾了。伴隨著雙眸中最後的一點光芒潰散，劉玄義的頭無力地偏向了碧山派的大廳，臉上的神色轉為了空洞的寂靜。

少年跪在恩師的身邊，不知道跪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片刻之後，雙眼紅腫的鐘晨才伸出手幫劉玄義合上了雙眼。而接下來，他還要替多少人合上雙眼……

就這樣，鍾晨一言不發地拖動受傷的身體在碧山派後山的一片空地中挖了一個又一個土坑。期間不知有多少次鍾晨因為身體的傷勢在疲勞下昏倒過去，又在清醒後繼續手上的工作，最終將所有碧山派成員的屍體都放到了後山空地上一個又一個土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