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雪花與陽光

神瑛突然氣海翻騰，胸腔裡一股氣就壓制不住，猛地爆發出來，

呀···

聲音很大，很長，直刺向天空，許久許久才落下來。

神瑛雙拳一勒，就要衝上前去，殺幾個人玩玩，但心的深處有一個聲音提醒自己，

“你怎麼能殺人？一個神仙怎能殺凡人？馬已經死啦，還要拉人去陪葬嗎？”

--不能嗎？是不能。已經死了一個，怎能再造冤孽？

神瑛一下子頹然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馬兒，我不能為你報仇了。”

話音剛落，只聽身後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請你離開吧，不管你是誰，但沒有關文就不能出關，這是我的職責。”

神瑛站起身，才看見一個人和他身後一團人。

這個人身材不高，卻不怒而威。

神瑛抱起雙臂面對著他，心中一陣掙扎，才忍下了一股怒氣:

“我是要離開的，不過這個馬車壞了，請你準備個馬車。”

“好的，我還可以送你一匹馬。”

“馬就不要啦，我自己把它拉走。”

那人也不強求，只一招手，兵士們散去，他也掉頭走了。

神瑛不敢或者說不忍把馬身上的箭拔下來，從傾倒的車裡扯出一被褥，把馬頭身上的血細細擦了，又扯出一件，把馬頭裹起來。

軍士已經找來了馬車，簡單，只是個戰車。

神瑛再把自己的被褥拿來，鋪在馬車上，又把乾糧、包裹拿來，還特意抓了一把草料帶著，這只是下意識的行為，他知道馬已不可能再吃草了。

他的臂力已經足以抱起一匹馬了，從馬背處衡量一下，就小心的抄起它，放上了馬車。

接著摟起兩根車把，拉起馬車轉回頭，他想找個地方好好安葬了大花。

神瑛的體力本來就強悍，又憋著一肚子怒氣，所以起先沒感覺到累，但一個時辰後，就氣喘吁吁了。

於是放下車把，向四周望望。

天空飄起了雪，不是很大，只是有些淡淡的雪的影子。

後邊還是山包，南邊、東邊則一片空濛，西邊卻隱隱約約有人家有房子，高高低低的隨著山勢而建，還有一個大湖，就在山腳下。

--這西邊有人煙不安靜，那我就到東邊去，讓馬兒安靜點。

神瑛又拉起車把，沿著山根一直向東去，感覺四周一片空寂的時候，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