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四百十五章:鳳火燒雲空 金輦落南海

    ()        黃金神駒是三匹神駒中最強的一個,若其餘兩匹戰馬還帶有古妖般詭異的美,那黃金神駒所具備的,就唯有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聖了。

    黃金神駒擁有一套完整的馬具,馬具上繪著輝煌瑰麗的圖案,那像是駿馬肌肉間生長出的戰甲,並存著堅硬與銳利,於夜色中熠熠生輝,好似太陽神殿的金色琉璃。

    金甲神駒有天驥倚仗,此刻大師姐與二師兄聯手,恐怕也抵擋不住它連綿不斷的攻勢。

    但與北國和南溟的焦灼不同,黃金神駒反而是敗得最快的。

    它在初見大師姐與二師兄之時,確實展現出了極強的壓迫力,那槍盾、肉身和鐵蹄皆有著毀城摧山的力量,將兩人逼得節節敗退,落於下風,只能靠著道法的玄妙與靈活與之周旋。

    但黎明到來之前,黃金神駒源源不斷的力量卻被切斷了。

    有結界亦或領域似的東西在上頭鋪開,刀一般將它與神國的聯繫斷開了!

    黃金神駒察覺到了危險的警兆,它的金瞳化作了赤紅的顏色,主動陷入了狂暴。天驥神國是最為崇尚的便是速度,黃金神駒將自身的速度瞬間提到了它的極致,它一躍而起,身影分化為二,手中金槍亦分化為了兩把,蓄力投擲,槍似流光。

    槍尖上,毀滅般的氣息瀰漫著,這兩槍若是落下,西國的山河地脈都會因之重塑。

    大師姐與二師兄皆打算用上本源力量硬抗時,一襲凰裙飄然而至,漆黑的墨髮凌空飄散。

    少女褒博的袖袍被勁風撐開,纖細雪白的手卻一絲不顫地點了出去。

    兩柄長槍的槍尖落在了她的指端。

    槍尖高速旋轉。

    少女細嫩的手指非但沒有被戳破,那兩柄槍反倒像是陷入了泥濘的沼澤裡,竟肉眼可見地變慢了。

    黃金神駒的瞳孔裡,映出了眼前少女凰裙翩然的影,它發出了暴怒的咆哮,黑鐵戰甲之下,肌肉因為膨脹而顫抖,神馬狂奔而去,直接朝著少女玲瓏浮凸的身軀上撞去。

    這是趙襄兒此生第一世真正與外界神國為敵,心中本有些微微緊張的,但此刻她的世界已經構築,金色的焰火吞噬而下時,她的緊張感反而被驅散了。

    世間神火,又有哪一縷有資格在她面前燃燒呢?

    趙襄兒睜開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神駒。

    三千世界已在不經意間籠罩了下來。

    自己的世界裡,自己當然就是主人!

    她化指為掌,將兩柄金槍信手推開。

    神駒撲至面前時,紅傘譁然打開,擋去了大部分的流火,她一擰傘柄,左手握傘,右手順勢拔出傘劍,世界的力量湧入身軀,長劍奪去,鋒芒吞吐。

    火鳳從她的衣裙上飛出,嘹亮而鳴,振翅之間將金色神駒的焰火吞噬殆盡。

    這一幕,好似當初試煉之境裡,孔雀明王走出時的場景。

    大師姐與二師兄遠眺著,看著羽翼如火的鳳凰,皆露出了緬懷的神色。

    火鳳鷹隼撲食般落下,利爪扣住了黃金神駒的身體,撕開了它的甲冑和血肉,長劍與此同時落下,斬滅黑甲,切開磐石般的肌肉,露出其間白森森的,長滿了刺的骨骼。

    黃金神駒慘叫著倒退,它是天神,此刻在它面前的絕美少女,卻似壓過了任何神靈的魔鬼。

    趙襄兒握著纖細的劍,劍上亮起的火光卻有千百丈長,她每次揮動劍,都像是握著一束通天的光在切斬整個世界,毀天滅地的威能是掃蕩式的。

    黃金神駒甲冑盡碎,再不能敵,他奮起鐵蹄想要逃離這片火鳳的領域。

    趙襄兒要乘勝追擊之時,世界的上空,有什麼東西滲透了進來。

    那是一張黃金的面具,面具古板卻充滿了威儀,好似歷朝歷代帝君的融合體。

    “天驥?”五帝眯起了眼,手中厚重的古刀顫鳴不止。

    大師姐同樣神色陰沉。

    她也可以確定,這就是天驥親自的投影。

    趙襄兒盯著那張天空般巨大的黃金面具,直接揮劍斬了上去。

    天驥的聲音響起,帶著雷霆般的隱怒:“趙襄兒,你要違逆天命麼?!”

    趙襄兒懶得作答。

    關於自己與朱雀的恩怨,這些神主還不知曉,哪怕是近乎全知的他們,恐怕也以為自己只是朱雀安排在西國,代為看管三千世界的棋子罷了。

    劍光撞上天驥的面具,化作細碎的煙花。

    天驥的面容在劍光中扭曲著。

    “你為何擁有三千世界的權柄?是誰賦予你的?朱雀難道也要背叛嗎?”

    天驥的雷霆之音震耳欲聾地響著,三千世界在天驥的問話中顫抖著,泛起了漣漪。

    趙襄兒依舊不答,她看著那遮天蔽日的金色的面具,只是淡淡道:“你就這麼想來我的國裡?那好,我送你進來!”

    少女清叱一聲,身影逆火而上,直接捨棄了劍,一拳轟入了面具力量,她五指一張,作鷹爪狀地將面具攥住,接著,火鳳清鳴,扇動著翅膀,竟要將這位神主往三千世界裡拖。

    天驥再難容忍這種僭越,金色面具上,他張開大口,要將趙襄兒一口吞下。

    可趙襄兒身處自己的世界,速度絲毫不遜色於他,反倒是天驥的投影被她以指抓爛,抽絲剝繭般扯成了千萬縷的絲線,然後以鳳火灼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