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三百十九章:天榜之人,雪亭之刺

    他戰勝男弟子通常會用上幾招,但戰勝女弟子皆是一招制敵!

    於是他正旺的名頭上,又加上了一

    個‘辣手摧花’‘不近女色’的名頭,他知道這些名頭是會傳到古靈宗的,他想借此讓陸嫁嫁高興一下,順便證明自己孤身在外的時候,是何其的坐懷不亂。

    這位女弟子緊張地看著這位聲名赫赫的白衣少年,她認真地行了禮,拔出劍,自報家門,請對方一戰,助其提升。

    天真的少女並不知道自己即將淪為對方哄老婆的工具。

    這場戰鬥沒有任何懸念。

    劍光照穿號令樓。

    不到一招,少女便慘然落敗。

    她跪坐在地,看著落在地板上的劍,眼淚汪汪。她也是自家宗門的小仙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她委屈道:“前輩果然如傳聞所言……早就說該讓師兄來的……嗚。”

    寧長久點點頭,隨口指點了兩句她劍法的缺陷,然後聲音冷漠道:“別哭了,張某鐵石心腸……你既已落敗,快些出樓吧,免得讓人誤會。”

    少女聽完更加委屈了,捧著臉,轉過身,淚流滿面地向著樓下跑去。

    她出去之後一定會加以控訴張久的無情。

    寧長久繼續淬鍊劍意。

    他已邁入紫庭第九樓中,向著巔峰逼近。他的紫庭境非同尋常,握著崑崙劍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只要自己能拔出此劍,便可跨越境界,斬殺五道修士。

    歲月寧靜而遲緩。

    寒夜再次到來。

    被二師姐柳珺卓斬開的天榜屏障已然自行復原,在夜色中璀璨生輝,宛若遮擋在古樓四側的,琉璃彩紗般的簾。

    今夜,許多人匯聚在天榜之下,等待著中土之人的公佈。

    寧長久近水樓臺,第一個看到了名單。

    排名第一的毫無疑問是劍聖,排名第二的是劍閣的大師姐賀瑤琴,第三名為神畫樓樓主姬玄,第四名為……

    “古靈宗宗主,司命。”寧長久輕輕念出。

    他有些緊張,因為自己的成名和司命的上榜,會讓許多視線聚焦在嶄新的古靈宗,司命身份極其特殊,無疑會帶來巨大的關注和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他也有些慶幸,至少這個榜單上的名字是司命而非雪瓷。

    這說明哪怕是天榜也有未知之事。

    只是若司命見到了此榜,想來會不服氣,想著自己一神之下的神官大人,應是凌然於整個人間之上的。雖然此刻她狀態遠未達到過往巔峰,但只給排了區區第四……

    野榜無疑!

    寧長久繼續看下去。

    司命之後的,是縹緲樓樓主俞晴,第六名則是懸海樓樓主荊湛。與去年相比,這兩位樓主的名字對調了一個位置。

    第七名為劍閣二弟子柳珺卓,第八名為八神宗之一的枯星道門門主狄桓。

    “這女人比我想象中更厲害啊。”寧長久掂量著手中的劍,想著那個有些衝動的女子,輕聲感慨。

    第九名為八十一國之首的萬空國國主秋顯聖。

    第十名為玄丹聖閣的閣主,禹凌臺。

    至此便是上一年十人的名單。

    名單之上,原本穩居前五的洛蒼宿沒有了姓名,原本始終落於第十的古靈宗宗主禍也無影無蹤。

    “司命……”寧長久看著她的排名,輕聲笑道:“真是人如其名。”

    唉,只是苦了嫁嫁與師妹。這位天榜第四的高手時刻坐鎮身邊,想來……是不好受的。

    這份中土十人的排名對於寧長久而言,生不出太多瞭解的興趣,只是稍稍調劑一下他無聊的鎮榜生涯。

    天榜下卻是人聲鼎沸。

    那是許多宗門特意前來的觀禮之人。

    尤其是玄丹聖閣的人,聖閣閣主第一次登榜,舉閣歡慶,他們也終於可以從簫裘輸給張久的鬱悶中走出來了。

    寧長久的目光又在神畫樓三字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不動聲色地挪開,繼續練劍。

    消息傳到古靈宗已是下半夜的事情了。

    ……

    火爐已涼,酒水尚溫。

    寧小齡正趴在路邊,卷著身體,擁著暖呼呼的爐子,她張開小口,打了個酒嗝,眼神迷離地看著尚自清醒的師父與司命姐姐。

    司命原本帶著些的酒意也消了。

    她靠著椅子坐著,雙腿交疊,一手握著瓷盞盞緣,輕輕轉動,一手橫胸而過,搭在另一手的肘彎間,司命的目光冷冽地盯著一張置在桌上的紙,紙緣沾著酒水,有些狼藉。

    陸嫁嫁的椅子挪到了她的身邊,她緊張地看著司命,小心翼翼道:“雪瓷姐姐,我覺得這個排名……有失公允!”

    “嗯,區區一個天榜,不知天高地厚也算正常。”司命淡淡開口,將這紙輕輕地推到了一邊。

    陸嫁嫁道:“司命,四名……定是姐姐剛剛出山,天榜不知深淺,所以刻意湊了個諧音。”

    司命這些日子作威作福慣了,大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所以此刻看到這份榜單上,自己屈居於三人之下,還是頗為不滿的。

    她狀似風輕雲淡道:“也有可能只是境界的排名罷了,境界比我高的也未必是我對手,況且我遠未至巔峰。”

    陸嫁嫁點頭道:“若真按勝負排名,那夫君豈不是至少要第三……”

    話語才出,陸嫁嫁便輕輕掩唇,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司命微側過頭,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妹妹說什麼呢?”

    陸嫁嫁連忙亡羊補牢,將那紙小心地按著某條線折起來,然後將其遞給司命——只見前三名都被折到了紙的背面。

    “雪瓷姐姐在我心裡永遠是這個位置的。”陸嫁嫁微笑道。

    司命這才露出了梨花般的淺笑,她伸出手,替陸嫁嫁理了理髮絲,道:“也不知妹妹是貼心,還是學了些花言巧語的騙術。”

    陸嫁嫁道:“自然是貼心,我可稀罕姐姐了。”

    司命笑了笑,道:“也不知這種稀罕,還能維持多久啊。”

    陸嫁嫁心中一凜,眨了眨眼,微笑道:“姐姐說什麼胡話?這種愛自然是要持續一輩子的。”

    唉,師父以前在劍堂授課的時候多兇呀,現在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寧小齡在一旁豎著耳朵聽著,繼續裝醉。她只希望師兄早點回來。

    司命抿了最後一口酒,然後將杯子放下,道:“人間如這酒一樣,實在寡淡無趣。”

    陸嫁嫁無奈道:“這已是整個衣裳街最烈的酒了,若這都沒有滋味,那人間也沒什麼值得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