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星落北極

    “混沌無疆，乾坤孕化，開天闢地，清濁分離。上者為天，變化奇測；下者為地，無量使動。日月掛枝，陰陽鴻蒙，生就兩儀，泯滅無形。星辰嵌壁，華光銀河，宇宙來近，沙遠卓卓……瀚海燦爛，耀目古今，百八點墜，巡視靈歷。玄北七星，鬥指元源，思歸思泉，引路回還……七星列位，為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

    日暮餘暉下，落葉觀。七星門全體門徒在手握七星寶劍的門主尚清以及一眾武林高手帶領下開始驅動法陣，同聲共唱陣勢總綱，動作整齊劃一又各司其職。玄而又玄的真氣很快飄灑開來，瀰漫四野；地氣受陣法牽引蒸騰形成霧氣，無聲無息將方圓百里範圍蓋住，飄飄渺渺，虛虛幻幻，不似凡塵，好似仙境。又幾時，日暮終落，天色昏暗，七座山峰卻越發的光明。遠遠望去，天有七星群耀，地設北斗幻靈，天星群耀撒玄幕，地幻北斗散雲間。天地相襯，雙鬥匯通，倒置乾坤，難辨蒼穹……

    落葉觀內，一個老人原本靜靜地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好似已經死亡。但在感應到外面的陣勢後，雙眼慢慢睜開，努力站起身。老人自然就是玄善子。此時的他顯得極其頹廢，雪鬢霜鬟，老態龍鍾，哪還有當年擔任武當掌門時的絕代風華。一對神光星目如今只剩下混黃的暗色，淚水將臉頰衝出一條條溝壑，岣嶁的身子再也站不直，駝起的後背卻高高聳著。乾澀的嘴唇一張一合，說著沒人能夠聽清的話，腦子裡煙火紛飛，回憶過去的歲月崢嶸。曾經的少年得志，意氣風發，曾經的鳩車竹馬，攜手天涯，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浮沉往事。如今，只剩下一位老人在做最後的掙扎。

    武當派在此的弟子只有“黃”字輩大師兄黃江子，他見師叔行走艱難，欲伸手去扶，卻被一股無形之力阻住。郎賦擺擺手，示意黃江子不要幫，“就讓他自己走完最後一段人生路吧。我們不要打擾。”二人縱身飛出落葉觀，只留下老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