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牧 作品

第1332章 有這個自覺

  第1332章

  陳勃確實有了當領導的自覺。

  這種自覺性就是從作為一個談話主體開始的,領導和下屬的談話中,要時刻注意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次談話的主動權。

  要時刻牢牢的控制談話的主題和節奏,一旦下屬偏離了自己設定的主題或者是逮著一個話題滔滔不絕的時候,領導就得適時的拉回來才行,或者是轉換話題。

  於是,在曾德浩準備為武原鎮派出所說幾句話的時候,陳勃就把這個話題擱置了。

  “曾局,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擔心自己的事,以至於對下面的工作懈怠了?”

  這是一句猝不及防的責備,雖然是責備,可是這種責備裡還帶著以事實關心,那就是關心下屬在想什麼。

  責備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沒做好,關心的意思是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態。

  這一下子就把曾德浩的思維拉回到了他此刻面臨的問題,於是,情急之下,開始了否認。

  “沒有,我自己沒啥事,我能有啥事?”

  陳勃笑笑,沒有急著否定他,而是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這個時間大概是三十秒的時間,如果沒有這個緩衝,那麼他們就有可能嗆嗆起來,而這又會陷入到另外一個不受陳勃控制的話題中。

  這三十秒是給陳勃自己的,也是給曾德浩的,那就是讓他自己想想,他說這話有底氣麼?

  你是真的沒有問題嗎?

  沉默有時候真的不如即時的辯論,因為那個時候大腦是興奮的,也會順著一個話題源源不斷的提供思路的,可是一旦停下來,大腦思維就會發散,就會停止前進,而思維接著就會四散蔓延,思考著對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結果就是完全陷入到了對方設計好的程式裡。

  “曾局,有事也好,沒事也罷,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就得站好一天崗不是?下面的工作你確實懈怠了,派出所這麼做對嗎,你說那些人沒有采取什麼過激行為,但是一旦出了事,那即是大事,誰來擔責,誰為最後的結果負責,難道出了事就是幾個記過和處分就完事了,老百姓可是真真切切的承受到了血淋淋的結果的……”

  或許這些大道理在他們這些人中間講起來確實有些裝逼了,可這就是政治正確,誰敢說陳勃說的不對嗎?

  這樣的道理誰敢說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金科玉律?

  所以,一旦有人拿著這些道理來壓你的時候,你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因為這也是他們最後的大招,這是利益談不攏時最後的殺手鐧。

  如果你有更厲害的殺招,可以反駁,但是如果沒有,最好是乖乖就範。

  曾德浩沒有什麼殺招,所以在陳勃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就沒有再說別的,至此,這場談話的主動權完全的掌握在了陳勃的手裡。

  “案子有結果之前,誰也不能採取這樣的方式來擾亂別人的生活,至於賠償的問題,那是法院的事,法院怎麼判,滕家就怎麼賠,曾局,你覺得呢?”陳勃問道。

  曾德浩臉色有些不好看的點點頭,一句話沒說。

  陳勃接著又說道:“縣裡這段時間人心惶惶,今天說這個被抓了,明天說那個被抓了,這都是謠言,曾局,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你的工作能力,要不這樣,找個機會,我請市紀委秦書記吃個飯,你當面向她彙報一下工作?”

  陳勃的大度讓曾德浩有些意外,非常的意外。

  這個所謂的彙報工作,其實就是當面認個錯,表明自己的態度。

  陳勃說這話的意思非常明顯了,那就是自己的問題沒有嚴重到非要拿掉自己的地步,或者說,市裡是想給自己機會的,這個結果對曾德浩來說,那簡直是意外之喜。

  “真可以嗎?”

  “咳,我和秦書記也算是老相識了,從我在福相縣的時候,她就想讓我去紀委,我沒去,去了省廳,為了這事,師廳長和秦書記還打嘴仗來著,這都是小事,還是那句話,領導們嘛,還不是要我們一個態度?只要我們的態度好,工作誰還能做不了嗎?”陳勃大度的說道。

  “對對對,陳縣長,你說的對。”

  於是,一次相互試探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

  至於陳勃許下的承諾,什麼時候兌現,以何種方式兌現,那是將來的事,只要是一天沒抓曾德浩,那陳勃的承諾就有可以兌現的希望。

  但是陳勃從未想過這個飯局的問題,撮合曾德浩和秦信鷗見面吃飯,曾德浩配嗎?

  陳勃很清楚,但凡自己說出口,秦信鷗都要噴自己一臉唾沫星子。

  曾德浩還沒走呢,滕水蓉就到了縣政府大院了,在門口躊躇良久,終於走進了傳達室,而在傳達室通知秦歡的時候,曾德浩的汽車駛出了縣政府大院。

  秦歡帶著滕水蓉走進了陳勃的辦公室。

  “你去哪了,我都回來了,這幾步路,迷路了?”陳勃笑笑問道,指了指沙發區,示意她可以坐下,又讓秦歡給她倒了杯水。

  “我看您很忙,就沒想著繼續麻煩您了,回去都走了一半了,又不甘心,就又回來了……”

  秦歡端來了水,滕水蓉站起來雙手接過來,放在茶几上,一口也不敢喝。

  陳勃看向秦歡問道:“你晚上沒安排吧?跟我去一趟滕家村,另外,你給曾德浩局長打個電話,讓他晚上不要安排其他的事了,就說我找他有事。”

  滕水蓉看著陳勃安排這些事,都是關於自己的,來時的緊張情緒慢慢抒發掉了。

  “陳縣長,我能問個問題嗎?”滕水蓉怯生生的問道。

  “你說,什麼問題?”陳勃說完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翻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看了看沒什麼緊急需要簽署的之後,收拾起來放到了桌角。

  “我就這一個弟弟,我爸媽對他期望很高,我知道,您是領導,說話肯定算數,能不能不讓我弟弟坐牢,只要他不坐牢,您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