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覺 作品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千里江山圖(下)



            

            

            鈴鐺用魔刃在自己的手腕上化出了一道裂痕,鮮血湧出,唐道元用筆蘸著血,寥寥數筆勾勒出了新世界的輪廓。接著,將那輪廓放大,帶著鈴鐺直接飛向了天空。而新世界幾乎與卷軸世界重合,只留了最外部的一部分,充當「替換室」。

鈴鐺問道:「你打算畫什麼?」

唐道元書回數句,意指自己在凰都看到過一副長畫卷,花了五天五夜才將其看完,畫名為「千里江山圖」。

紅筆懸空,唐道元的手中又出現了一根墨筆,它定神片刻,接著手落雲間,他的手腕處於極速狀態,出現了重合的幻影,而一張張鮮活的「畫片」,在卷軸世界的邊緣鋪開。

牢頭也發現了墨色天地間的數道紅痕,卻沒看到那兩人的身影。唐道元墨筆一揮,一張畫片被貼在了新天地上。

只見這墨色山水之景中,突然像開了一扇窗戶,牢頭的南面被打入了個「補丁」,那是一面翠林山木,高瀑于山腰而化,雲鶴與長猿爭鳴。牢頭正恍神著,卻見那一方補丁朝著自己移動了過來,哪裡躲得過,眨眼的功夫,便身臨其境了。

而四面也被填補完整,他已完全處在畫中,牢頭依然嘖嘖稱奇,更覺得這新的場景比之前的還要遼闊,不過他最不缺的就是旗邪靈印,他高聲吟唱,渾身黑皮開始成球型廣散印域,散播一層之後,再起心念,所有的印記都向外噴發出一道旗邪靈流,剎那間,四萬道邪印之流如獲靈性,開始侵透山景,不多時,此方之景內,再無一片淨土。

唐道元冷吸口氣,那傢伙原來還可以更快,為了防止那些看不見的邪印流出,它必須要快速用新的畫片覆蓋上去。

牢頭看到了一面奇景,他身邊的江山突然向後挪動,好似他處於一葉扁舟,小船自流而身自輕,場景一動,他看到了溪山蜿蜒路,踏磚拉牛人,中有一道天塹長廊,依稀三兩身影。牢頭感嘆道:「拋開其它不談,這山水之畫當屬上上品,卻不知其作者是誰啊?」

站到岡丘之上,見樹顛之中顯露亭臺樓閣,其間雜樹叢生,石徑斜坡透迤於密林蔭地,忽而聞見駝鈴聲,轉頭一瞧,只見一隊匆匆旅客,四頭騾馬滿載酒糠艱難跋涉。見到牢頭竟還停下,詢問道:「可是華原樊先生?」

這一山一木一人皆是墨筆點化而成,多是寫意而粗形,這問話之人的身軀可以看到明顯的墨筆線條,或者,這就是活過來的「畫」。牢頭卻沉迷其中,接話道:「真是有趣啊,此事了了,我可一定要勸勸那作畫生靈加入我們。」

恍惚間,卻發現那隊旅客已從身邊錯過,好似方才並沒有停留一般。牢頭美滋滋道:「就呆在這也不錯啊,誒!多畫點美景啊!」

唐道元墨筆一揮,畫片的貼入,讓山川繼續挪動,而牢頭乾脆坐在了雲霧之中,舒適的欣賞起美景。畫片一層層都能重疊,如果牢頭沒有作為,那唐道元畫出數千層後,至少能困住他三天。

而畫中的牢頭也開始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往後看去,一開始出現的場景已經在數十里外,這畫中的世界好似在不斷地變闊,倘若讓它繼續,而自己又不知道逃脫之法,豈不要困死在這裡?他也終於摸清了對手的目的,必須要超過其作畫的速度才行。

從此開始,牢頭在畫中世界裡也開始「作畫」,只是其畫筆為己身,而墨汁則為無窮無盡的旗邪靈印,巍峨高聳的山體間,一瀑如線飛流百丈,可幾息後卻變得鬆軟溼潮,牢頭驚奇地發現,那看似擁有實體的山川,好似是一頁頁畫紙,他可走入其中,身臨其境,可若用旗邪靈印浸透,那畫紙便會皺縮,而印流也能蔓延到下一張畫紙之上,原來對手在用一頁頁畫片世界在迷惑自己。

想到此,他不再隨著山體而動,而是迅速朝著前方飛去,牢頭判斷這些個場景並非是他一

開始所處的世界,應該是對手害怕自己的旗邪靈印佈滿小世界,所以才用這一張張畫片世界來困住自己,只要能先於它作畫的時間,就能夠衝出去了。

唐道元不慌不忙,直接拉下來十張畫片,將新天地貼成了個球型,接著手掌一揮,推動了畫片,使得十張畫片開始轉動。一味想要衝出畫片的牢頭,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循環,自己全速而下,會衝到一開始就出現的那片場景之中,他也立即想清楚了緣由,便轉變思路,開始從那一頁頁畫片入手,只要用旗邪靈印將其侵透,便有衝出困境的機會。敵人不知道的是,牢頭的旗邪靈印是不會消失的,攻破了一張畫片的旗邪靈印會保留下來,而自己繼續釋放,那麼之後便是兩份旗邪靈印衝破一張畫片,再往後就三份、四份,敵人作畫的速度必須要倍數增長,可自己這邊是無窮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