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匠人 作品

142 難以解釋

    見金甲將軍進了許寧家,況風和麻子也跟著翻牆進去,卻已經不見了對方身影。

    看房門關著,屋裡亮著燈,窗戶卻被窗簾遮擋,況風不免糾結。

    和人面對面可以通過唇語知道對方講什麼,隔著門窗,連屋裡有什麼人什麼事都難以探查。

    麻子拍了拍他,打手勢:乾脆踹門,衝進去把那姓許的幹了再說!

    況風正想勸他別輕舉妄動,正屋的門忽然打開了。

    兩人還沒看清屋裡的狀況,就見一個人被從裡頭丟了出來。

    緊跟著,屋門又再關上了。

    況風仔細一看被丟出來那人,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不正是此間的主人許寧嘛。

    麻子中午已經喝高了,剛才又喝了不少,一見正主出現,也不多想,一把抽出腰裡皮帶,照著許寧兜頭就抽了過去。

    邊抽邊惡狠狠罵道:“好好的人不當,你他孃的非做畜生的事。大爺先替你爹孃教訓教訓你,然後送你去見閻王!”

    許寧估計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被抽得抱著腦袋,嗷嗷叫的躲閃。

    被麻子追打的急了,抽冷子拉開院門插栓,鼠竄了出去:“殺人啦!殺人啦……”

    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了出去。

    況風只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但他和麻子‘辦事’時從來都是彼此幫扶,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許寧打從家跑出來,嘴就一直沒合上,一邊哭爹喊娘,一邊不斷的拍打村裡其他人家的大門。

    麻子見狀追得更急,追到跟前,抽的也更狠。

    況風這會兒是聽不見,心裡卻不住尋思:

    任由許寧這麼嚎下去,非把村民都吵醒不可。

    自己要想追上他輕而易舉,可那又能怎樣?難不成真在村裡頭把他給宰了?

    左右兩難,就想勸麻子先撤。

    可麻子這會兒徹底被酒勁衝昏了頭,又哪裡是他能拉得住的。

    說也奇怪,單看許寧的動作,鬧出的動靜絕小不了,可他拍了一路的門,卻沒有一戶人家亮燈開門的。

    甚至連個狗叫聲都聽不到。

    就這麼著,兩人直接追著許寧回到了村頭。

    怪老頭果真還在,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端著個酒碗細品,就好像真還等著況風他倆幫忙收拾殘席。

    見三人一路追打到跟前,怪老頭先是無動於衷,目光轉到麻子手裡,卻是“咦”了一聲,顯得有些驚訝。

    隨即呵呵一笑,說了句什麼。

    況風留意到他的口型,他說的是——倒是省得我動手了。

    再看許寧,況風越看越覺出不對勁。

    起先麻子抽他的時候,皮帶落到頭臉上,便是一道紫紅的血痕。

    從村裡打到村頭,許寧已經被抽成血葫蘆了。

    然而麻子是鐵了心要他的命,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此時皮帶連著扣的一端抽到許寧身上,每抽一下,竟然都迸出一道火光,同時炸起一蓬青煙。

    斜眼間再看向怪老頭,嘴角露出一絲陰冷詭笑,況風暗覺不妙:“麻子,停手!”

    麻子背對著他,同樣聽不見。

    況風衝上前去拽他,人是拽住了,皮帶卻又一次落在了許寧身上。

    這一次不見火光,炸起的青煙卻格外濃烈。

    近距離內,況風就眼看著,皮帶頭砸中許寧的頭頂後,只稍稍滯頓了一下,跟著竟然從上至下,直從許寧頭頂劈了下來。

    麻子也愣了,愕然回過頭,疑惑地看向況風。

    這時況風已經看出蹊蹺了,向他打手勢:這姓許的不是活人,已經是死鬼了。

    皮帶再怎麼堅韌,也不能把個肉人從中間劈開。

    回想這一路上,許寧嚎叫不止,但況風和麻子並不能聽到他真實發出聲音。

    許寧一路拍門,他倆聽不到動靜,若是正常,村民又怎會聽不見?

    唯一的解釋就是——許寧被丟出屋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活人了!

    此時的許寧,已經是驚弓之鳥,麻子不再動手,他卻仍是抱頭躲閃,動作一如之前。只是,他的動作步伐,輕快的不像話,根本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飄……

    講述往事到這裡,況風長吐了口氣。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試著問:“後來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後悔殺了人?”

    況風點點頭,但立刻又搖頭:“是明白了,但後悔個什麼?我們過去不就是想弄人的嗎?”

    “你們倒是不忘初衷。”我咧咧嘴。

    行陰陽事久了,我早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

    況風說到七七八八,我已經大致想到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