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方 作品

第166章 他的兒子(三更)

    “多謝蕭兄,終於可以過個好年了,下次再找你啊!”國子監的一名監生將蕭六郎送出了宅子。



    此人是馮林的同窗,比蕭六郎低一個年級,是走後門近的,文采不咋滴。可逢年過節的,家裡親戚多,總要喊他來上兩句,有了蕭六郎寫的詩文他就不怕自己答不上來了。



    蕭六郎是根據他的水準寫的詩文,既不會太浮誇,也不會很掉價。



    “留步。”蕭六郎沒讓對方遠送,自己出了宅子。



    天空陰沉沉的,好像比方才更冷了。



    蕭六郎去坐上馬車,往顧嬌出診的那戶人家而去。



    婦人見了他,對他道:“那位已經走了,她說去對面買糖葫蘆。”



    她說著,指了指斜對面的糖水鋪子。



    這是一間老字號的糖水鋪子,江南人開的,在京城的生意竟然意外地好,蕭六郎小時候也常來,不過那時他們家並不賣糖葫蘆。



    蕭六郎來到鋪子,發現換了老闆。



    原先的老闆年紀大了,在後院兒享清福,如今出來做生意的是他兒子。



    “老闆。”



    蕭六郎打了招呼,剛想打聽一下顧嬌有沒有來過,就聽得對方大叫:“你是不是找人?”



    蕭六郎微愕。



    難道他臉上寫著他找人?



    老闆早先還沒將顧嬌的話放在心上呢,然而看見蕭六郎的第一眼,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顧嬌的那句“一會兒若是有個很好看的少年來找我,最好看的那種,你讓他在這裡等我一下。”



    講句拽文的話,這就是讀書人口中的那什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確實太好看了。



    好看得讓人覺著此人只應天上有。



    “你怎麼知道?”蕭六郎問。



    老闆笑呵呵地將顧嬌的原話說了。



    最好看?



    她這麼說自己的麼?



    蕭六郎的唇角翹起一個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須臾,他看向老闆道:“她可有說去做什麼了?”



    老闆搖頭:“這個倒是沒說。”



    “大概走了多久了?”蕭六郎問。



    老闆想了想:“有一會兒了呢,我糖葫蘆都快賣完了。”



    蕭六郎眉心微微一蹙,倆人認識這麼久,她從沒讓他等過,蕭六郎想不出她會去了哪裡,又是在做什麼事情,乃至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他的心裡隱隱掠過一絲不安。



    他看老闆:“請問你看見她是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老闆指了指:“好像是那間客棧。”



    蕭六郎去了客棧。



    剛進大堂便聽見兩個食客在議論。



    “聽說了沒?清風樂館出事了。”



    “你說那家新開的樂館嗎?出啥事了?”



    “好像是屋子塌了。唉,以前那裡是個酒窖,地底下挖的坑太多了,我就說遲早要塌!”



    蕭六郎心底的不安越發明顯了。



    “有人被壓在裡頭嗎?”



    “有,聽說是個女的!”



    蕭六郎原本沒聽過清風樂館,可他們說酒窖他就明白了,這條街上曾經確實有個酒窖,轉手了許多次,一直都是賣酒。



    幾年不見,竟然成樂館了麼?



    蕭六郎邁步朝清風樂館而去。



    老遠他便瞧見樂館外圍滿了百姓,看來這是確實出了事,而且是大事,就連官差都趕來了。



    官差封鎖了現場,百姓們只得踮起腳尖巴望。



    樂館內一片混亂,客人們全都被清出去了,只留下太子妃的兩名侍女、衙門的官差以及樂館館主。



    館主是知道下面埋的人是太子妃的,官差們卻不知。



    畢竟,太子妃今日是微服私行,若讓人知曉她來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樂館,難免引人猜測。



    若是再有人瞧見那一位,太子妃就更滿嘴說不清了。



    雖說二位本不是敵對陣營,也不存在見不得光的關係,可君是君、臣是臣,本就不該有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