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預謀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回到家，白雅汝脫下自己的工作制服躺在沙發上，這些的出差讓她勞累的很。“一口氣調查兩個市裡的高層幹部，怎麼想都有些太讓人震撼，不如先從李金昌下手，徐徐圖之。”“今你跟李金昌的談話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藉口去掌權，會不會逼著他狗急跳牆。萬一他借題發揮，再把對自己不利的人趁機除掉，你不就更不好管理了嗎？”李達搖搖頭，這些情況他早就考慮在內，接著道:“我不怕他有行動，正所謂做得越多，錯的越多，越是讓他獨攬大權，越容易讓他露出馬腳。”對於今的局面，李達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與其現在立刻根據舉報信把李金昌停職，不如引蛇出洞。麻痺李金昌，讓他更有膽子去做一些事情，把能和他牽連到的官員都牽連進來，這才是真正把李金昌的爪牙打盡的關鍵步驟。“那白景閻呢，放著他不管？”白雅汝才不相信李達真的會放過那個市委副書記。“正好也借這個機會探探白景閻的口風，要是他有意跟著我以後好好做，或許還能多留他一段時間。這就全看他自己的態度了。”這才是李達準備掌控全局的開始，來到華清市之後，他一直韜光養晦，暗地裡已經潛伏太久了，現在是時候開展新的佈局，為自己以後的謀劃鋪平道路。“你倒是考慮的周全，但你有沒有想過，寄出這兩封舉報信的可能是同一個人，他在同時利用你和羅平秋來除掉眼前的障礙。”白雅汝託著下巴，這件事如果是巧合，那也解釋的通。可如果真的有人暗中還要搞什麼動作，李達就不得不防了。“哈哈，不會的，我已經知道那兩個寄信的人是誰了。”李達臉上帶著微笑，果然只有白雅汝是真心為他考慮的，而這個問題他也思考過。“你查出來了？”白雅汝問道。“至少舉報白景閻的那封信，一定是那個王秀琴的哥哥，叫王建斌的人送來的。”李達氣定神閒，把自己的推測娓娓道來。“那我去醫院探望白景閻他老婆的時候，他老婆的哥哥就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但礙於王秀琴和白景閻在場，他才把話又憋了回去。”“他舉報白景閻家暴，而白景閻的老婆剛剛受傷住院，很有可能就是那晚上被白景閻打出來的。這樣同時也解釋的通為什麼白景閻一見到我去探病就神色慌張，因為他不想被人知道他老婆的事情。”“原本我也以為這封舉報信是白景閻的老婆自己送的，但從字體上來看，寫信的人文化水平不高。王建斌剛好符合這個特點。”#bbr#白雅汝若有所思的點零頭，李達的分析條理很清楚，而且前後都能銜接得上，應該真相就是如此。“那按照你的推理思路，舉報李金昌的那封信，應該就是警察局內部的某個警察寫的，不然他沒法把持槍案的細節描寫得那麼詳細。”“對，信中所的李金昌在廁所裡打電話，應該指的就是持槍案剛發生時，我和他一起去監督指導工作的時候發生的。真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而我還矇在鼓裡。”李達抽絲撥繭，竟然把事情的真相猜出了個十之八九，這個看似對於周邊事情並不是很在意的男人，實際上心細如髮。“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不，這一次你不用行動，真正需要有大動作的是羅平秋。我很想看看這個被稱為鐵面無私的男冉底有多少斤兩，還真敢從老虎屁股上摸一把？”李達從一開始就對這個新來的紀委書記很感興趣，白雅汝給他提供的情報中把這個男人形容的簡直就是活包公。要是他真的能把李金昌這個市委二把手給弄倒，李達倒是不介意提攜這個人。在官場上，聰明人很多，但能堅持自己信仰的人卻是鳳毛麟角。“你還是心點為好，別一不留神再把自己給繞進去，他反咬你一口可夠你受的。”白雅汝白了李達一眼，他總是想著要拉攏可以利用的人，可這些人一旦倒戈，吃虧的反而是他。“那當然，對於他，我也只能凡事只三分，他這個人太容易鑽牛角尖。”其實李達真正想拉攏的人不僅是羅平秋，還有蕭金宏。原本蕭金宏來找他合作他是拒絕的，可現在到了可以和李金昌撕破臉的程度，蕭金宏的重要性就凸顯了。李金昌和張海是一丘之貉，而蕭金宏作為張海身邊的副董，自然是瞭解更多兩饒秘密，也就成了李達手中有力的棋子。“有時間你能不能幫我試探一下那個蕭金宏，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心和我合作。”李達道。“你想怎麼試探？”“畢竟我站在高處，下面有那麼多眼睛盯著我，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出頭。你替我和他交涉，順便把李金昌被舉報的事情透露給他。”白雅汝心中知道李達這是想看看蕭金宏有多大野心，敢不敢真的吃下整個海集團。“你該不會想私底下成為海集團的隱藏老闆吧？這可是要進監獄的。”白雅汝有些擔心他乾的太大會樹大招風。李達擺擺手:“不，我就是在華清市的商界樹立一個標杆而已，李金昌的老路我才不會走。他就是因為和張海走的太近才破綻太多。”李達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趙曼語氣急切，似乎並不是在家裡，周圍有很多吵鬧的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李書記，出事了，現在市公公安局被一大群老百姓給圍住了。”李達心中一驚，這可是民變！“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還是因為最近連環強姦案的事情，受害者太多，警察又沒進展，老百姓已經不信任政府了。”華清市公公安局門口，大約有近百人堵在大門口，場面一片混亂。“公公安局不作為，放任罪犯逍遙法外”的大橫幅拉在門口，顯然這些人是來抗議的。周志斌已經三沒有休息，本就頭昏腦漲，現在更是思緒混亂。門口已經安排了一些警員維持秩序，防止群眾衝進大院裡。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儘快破案，還受害者一個公道。兩個月十幾起，數字觸目驚心！不能怪這些人頭腦發熱喪失理智，到底還是自己這些警察的工作做得不夠，讓那個犯人至今還是沒有落網。黃濤那邊所有的筆錄都已經被翻得快要爛了，可每個受害者的證詞都是含糊不清，而犯人很少在同一個地方犯案兩次以上，幾乎沒有證據證明那人大身份。“局長，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場面快要失控了。”黃濤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自己是強姦案的專案組組長，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要付首要責任。“局長，實在不行就先把我撤職，不，開除也行，這樣或許能暫時安撫受害者情緒。”情急之下，這是黃濤能想出的唯一辦法，把自己處理了，起碼能表明局裡辦案的態度。“你別放屁！”周志斌突然爆粗口。“把你撤了誰查案？要是把警察開除就能解決問題，我立馬辭職！”周志斌一拍桌子，現如今要是真的把黃濤撤了，那就是自己卸磨殺驢，這種事他幹不出來。“可是……”“你別了，我有辦法。”周志斌打斷黃濤的話，穿上警服走出辦公室。門外聚集了比之前更多的人，起初還都只是受害者家屬，之後的就是大量“社會愛心人士”來聲援助威了。叫嚷聲一聲高過一聲，都要求局長趕快出來認罪，公公安局都是吃乾飯的，領著工資卻沒有盡到責任。哭喊的、罵街的、靜坐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抗議。聚集的人越多，他們的膽子越大，畢竟法不責眾，有人來支持自己，那就是力量。原本還是站在馬路對面拉橫幅示威，之後就衝到門口了，現在馬上就要衝破警察拉起的警戒線，進到大院裡來鬧。“大家安靜一下，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周志斌站在門口，示意大家冷靜下來聽他話。“我知道你們對犯罪分子恨之入骨，你們都是受害者，是我們警察應該保護的群眾。這件事的確是我們辦案不力，我身為局長難辭其咎，在這裡給大家道歉。”周志斌眾目睽睽之下做了個九十度鞠躬，聚集在門口的記者們抓拍下這重要的場景，明的報紙頭條有了。“光道歉有什麼用，我女兒的清白還能回來嗎？”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婦女對周志斌大叫，她的女兒才剛剛十八歲，就經歷了這種事，後半生可怎麼辦。有了一個人帶頭喊冤，後面的人紛紛附和，把自己的家門不幸一股腦的倒出來。周志斌也不急於回應或是反駁，而是耐心的聽大家把話講完，這些人現在需要發洩的途徑，讓他們把想的、想罵的都出來，有利於待會兒的溝通。人群嘰嘰喳喳，有的人是真的有冤，但大多數還是來故意藉機鬧事的，這些人也都被他看在眼裡。即使人處在憤怒之中，精力依然有限，不到十分鐘，這些老百姓就安靜下來。很好，周志斌在心中想，接下來才是安撫工作的開始“希望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這是我代表市公公安局給大家的承諾。”門口的人已經有了退意，還有一些煽風點火的別有用心之人在挑事，這些人就是紙老虎，不值一提。“哎，你們看，市委的李書記來了！”後面有人大叫，所有人齊齊轉身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輛黑色公務車緩緩開過來，在人群面前停下。李達從容不迫的從車上走下來，圍堵在門前的人群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路。這就是地位之間產生的差別，即使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又是情緒激動，但讓他們真的給市委書書記找點麻煩，估計沒有幾個真敢的。“來的人挺多的，大家這是有事要，我懂。”不管人再多，都一定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慌亂，李達不像是來給大家請罪道歉的，反而像是來體察民情的。但就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和語氣，才能讓大家心平氣和的聽他話。步伐矯健，李達穿過人群的同時和大家打招呼，然後走到了周志斌旁邊。“周局長，你們公公安局是怎麼搞的，工作做的不到位，難怪大家有怨言，你可知道自己的錯誤？”雖然表面上是在批評，但周志斌知道這是李達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幫他圓過去場面。“是，的確是我們市局的問題。辜負了人民群眾的信任，也沒完成領導交給我們的任務，我檢討。”李達滿意的點零頭，這個周志斌平時莽撞，但關鍵時刻卻是不糊塗，知道順著自己的話。“我今代表市委正式給你們市局做出指導，必須限期破案，否則你這個局長就主動辭職吧。”話都到這個份上，人群也無法再挑出什麼毛病，該散的也就散了。可惜，事情並沒有兩人想的那麼簡單，從一開始，這次聚眾抗議就是有預謀的。“你們這些當官的該不會是騙我們吧？嘴裡沒有實話，就是忽悠我們先走，然後你們好推卸責任。”一個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再一次點燃了人群的情緒。剛剛平穩下的氣氛，被這句話勾引的躁動，不斷有人痛罵官員無恥。群情激奮，這第二輪的暴動可比剛才猛烈的多。“心！”身後一個警員的驚呼聲傳到周志斌耳中，抬頭一看，一個玻璃瓶子正朝自己腦袋砸過來！“咚。”玻璃與頭的碰撞聲有些沉悶，周志斌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隨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