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

    秦禛吐槽的聲音不大,即便如此,脫口而出前,她也做好了狡辯的準備——她說的是琉璃,關你昭王什麼事?

    她甚至還有過一瞬間的擔心——擔心景緗之一個飛刀把她結果了。

    但事實證明,那些只存在於她的想象中。

    景緗之腳下沒有卡頓,視線沒有回瞟,更沒有問她一句:神經病是什麼。

    他就那麼施施然地走了,只留下一個腦補無數、滿腹疑問的她。

    琉璃話裡話外地埋怨秦禛太過大膽,但她並不後悔,如果兩口子不能相濡以沫,那就極可能勢同水火。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西風。

    如今西風強勁,壓是壓不過,但絕不能妥協,如此才能確保婚後的自由。

    “關你屁事,神經病”就是她勉力鼓起來的一股對抗的風,以試探對方的底線。

    吃完壽宴,秦禛帶著一絲對怡然的牽絆回了家,繼續投入婚事和開店兩件人生大事之中。

    一家子一起忙。

    三天後,秦禕從三彩街回來,直接進了廂房。

    他告訴秦禛,睿王府要徹底分家了。

    秦禛多問了幾句,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具體更勁爆的消息。

    這讓她略感失望——只有把事情鬧出來,她從怡然那裡聽到的秘密才不是秘密。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怡然地位不高,能做的事情有限,而且把柄在她手裡,危險性不大。

    秦禕坐在八仙桌旁,把一片西瓜吃完,又拿起一片,問秦禛:“妹妹,殺人的是興安郡王吧。不然,只死一個婢女而已,咋就分家了呢?”

    秦禛蹙起了眉頭,“婢女不是人嗎?”

    秦禕看一眼氣鼓鼓的琉璃,趕緊辯解道:“咱們家的婢女是人,但在某些人家就不一定了。”

    秦禛見他識趣也就罷了,“如果一個婢女不能導致分家,就必然有一些不能說的大事。宗室的秘辛,咱們不知道也罷,省得走嘴。”

    “那倒也是。”秦禕吃完西瓜,從琉璃手裡接過一張溼手巾,擦淨手上的西瓜汁,拿起桌子上的一隻小瓷瓶,“這麼小的瓷瓶能裝什麼?”

    瓷瓶是他按照秦禛的要求一早定做的,粉色淺絳彩,上面畫著一朵小花,或蘭花,或梅花,或雛菊,外型滴溜圓,像只小水滴,精緻而且可愛。

    秦禛道:“口脂。”

    秦禕打開蓋子,“口脂不是紙片型嗎?”

    秦禛道:“那是別人家的,我們家的新品不是。”她拿過一隻小號毛筆,打開另一隻瓷瓶,在裡面掃了掃,然後均勻地塗在唇上。

    她唇形大,飽滿,特別適合穠麗的色彩。

    口脂一塗,整個人精神不少,也美豔不少。

    秦禕端詳片刻,美滋滋地讚道:“他們眼力不行,論容貌,還是我的妹妹漂亮。”

    琉璃豔羨地看著秦禛的嘴,“好好看啊。”

    秦禛攬鏡自照,她的五官偏立體,與時下的美人標準不盡相同,但確實很適合這種濃烈的紅色。

    她問道:“是不是比紙口脂好?”

    秦禕點頭,“顏色更亮,更油潤,確實好多了。”

    他說得很專業。

    秦禛玩味地笑了笑。

    琉璃奇道:“二少爺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哈哈,這……”秦禕頓覺失言,“妹妹,哥可沒辦壞事,你要開脂粉鋪子,我就去某個地方找人問了問。行了,我不說了,該背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