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宋雨 作品

第五十一章一壺茶

    “這盤棋,你想下多久。”易慕白坐在夏淵末的對面。

    易慕白執白子先行,夏淵末執黑子拒後。

    偌大的青樓,只剩下這兩個人都是披著頭髮,像是閒居的耄耋老人,一壺茶,一方淨土,一盤廝殺,一篇閒話。

    “既然是下棋,當然要分出了勝負,才能停手。”夏淵末執黑子,尾追堵截。

    “你堂堂的人皇陛下要跟一個小孩子,分個上下高低,又有什麼用呢,你不曾記得了,當年你說過,滌盪妖魁魔魂才是你我的己任,也是必生的追求,一統三族,這是我們的使命。”易慕白執白子,稍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在我眼中可不是小孩子,能讓盜宗李蒼耳俯首帖耳,能與妖族和魔族的公主交情不淺,能籠絡今年兩族的比試的前十位的人心,最可怕的是他會五行之火,他是道祖一般的人物,縱觀人族至今,除了妖族的長生聖者和道祖,還有誰能以五行之火修行,他是天道者。那麼若說天道賦予了他能修五行之火的天賦,而且還是生在了蕭家。我不敢揣度天道的意思,但我也不允許,天道亡了夏家的天武。”夏淵末面目猙獰的說著心中所想,而他也不得不這麼想。

    夏淵末落子的手,都不禁的抖動著,易慕白深處右手按在夏淵末執子的手指上,幫他放在了,他想放的棋盤的位置上。

    夏淵末落子,正好吃了三顆白子。

    “你我之間,我不知現在是兄還是弟,是君還是臣。”夏淵末說道,也不管棋盤上白子的頹勢,繼續排兵佈陣。

    “你是我的兄長,一生都是。”夏淵末平靜了下來。

    “兄長,我們兩人曾經都有一個兄長,天嶽兄長,如今還不是揹負著罵名,反叛的罪名不還是鏤刻在了兄長的身上。現在,我倒是不敢信了,這天下,沒有人能做你的兄長。”易慕白麵無表情的說著,執白子以守為攻。

    “你想讓我為天嶽兄長正名,洗脫冤屈。”夏淵末說道,執黑子寸步不讓。

    “不,問道不會威脅到你夏家的王朝,也不會謀害人族,他的天賦正好是人族之幸,也許他還是化解兩年以後,人族與魔族危機的鑰匙。你若是跟他較生死,那麼我也不會與你論輸贏了。今天,出手的還是當年的“倒蕭派”吧,當問道踏入尚京的時候,他們就忍著沒出手,就等著你的一聲令下吧。”易慕白落子,大圍之勢已成。

    夏淵末捏著一枚黑子,久久不肯落下,看著棋盤就還好像是在破這棋盤上殘局。

    “不是我容不下蕭家的子孫,是我不敢想當年的寒門舊案,若是有朝一日,一把厲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隨時能要了你的性命,你就不會這般勸我了,現在,你沒看出來,蕭問道已經成了盜宗和廢都所在的以前寒門人的希望,我為何殺天嶽兄長,當年你不知為何麼。”夏淵末黑子落定,據理力爭,即便是輸,也不能輸的太慘。

    “當年是天嶽兄長是棋子,也是棄子,而現在的我是棋子,也是棄子。我一生為天武南征北戰,無一子一女,你可知為何。”易慕白落下白子,有退了一步。

    “為何。”夏淵末落黑子靜觀其變。

    “我怕我的子孫也會淪為棋子,最後的結局也會成為棄子。而問道孩兒,我已經看成了我的孫兒,你可曾將他看成天嶽兄長的孫兒,或是你的孫兒。”易慕白再退一步。本是大贏的棋面,此時也算是小贏了。

    “既然是一場博弈,總歸會有棄子,我即便把他當成我夏淵末的孫兒,他也不會將我當成骨肉血親的爺爺,當年能一舉推倒蕭嶽王的人,我看看今天能不能探出蕭問道的深淺。”夏淵末說著,靜靜的看著棋盤。

    “他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你想如何。”易慕白捏著白子,手指用力,棋子如齏粉般散落在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