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木 作品

第1899章 什麼,你來?

  謝夫之等人同時挪開幾步,離這老頭至少保持一尺距離,就恨不得把“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注意到他們的舉動,老頭卻是渾不在意,說著說著還抹起了眼淚。

  果然,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對這老頭的無恥程度,顧清汐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謝夫之等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羞恥得都快沒臉見人了。

  最羞恥的當然不是他們,而是先前對顧清汐心存成見,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那幾個煉丹師。

  見顧清汐毫無阻礙,一氣呵成的修復玄天紫虛爐,幾人都是老臉通紅,就好像被人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臉上。

  一個個彎腰駝背,腦袋都快埋到膝蓋窩裡去了。httpδ://

  “哈哈哈哈,我先前說什麼來著,說什麼來著。

  這世上居然有人擔心顧長老會毀掉這口丹爐,簡直是有眼無珠。”杜九齡當然不會錯過這種討好顧清汐的大好機會,衝著幾人一陣放聲大笑。

  這哪裡還是扇臉,簡直就是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心窩裡捅刀子啊。

  那幾名煉丹師沒臉反駁,但側頭看著杜九齡,眼中卻滿是怨氣。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怕是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被眾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了。

  這老頭,拉起仇恨來果然是把好手。顧清汐抹了抹額頭,突然有點擔心:杜大峰主還能不能活著走出神丹閣,會不會被別人聯手毒死在風嵐城。

  為了杜九齡的人身安全,顧清汐準備安慰那幾名煉丹師幾句。

  畢竟自己的情況太過特殊,別人有所懷疑很正常,輕視也不奇怪。

  不過她還沒開口,就見謝夫之突然拿出一枚傳訊靈符。只看了一眼,臉上的喜色蕩然無存。

  “閣主大人,出什麼事了?”旁邊幾名煉丹師也注意到他的異樣,不安的問道。

  “姜大師,姜大師說他有點急事,不來了。”謝夫之艱難的說道,聲音異常苦澀。

  “什麼!”眾人聞言也是神情一變,剛剛還喜上眉梢的臉轉眼間陰雲密佈。

  “姜大師有沒有說是什麼急事?”一名煉丹師抓住謝夫之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他沒說,只是向我們賠了個不是,說以後有機會再與神丹閣合作。”謝夫之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其他煉丹師的臉色也變得煞白:以後?神丹閣若是輸掉這場比試,哪還有什麼以後,姜大師這話顯然只是敷衍而已。

  “閣主大人,我們馬上去找其他幾位丹聖,只要他們肯幫忙,我們還有機會。”一名煉丹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謝夫之說道。

  “時間來不及了。”謝夫之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道。

  眾人這才意識到,儘管顧清汐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將玄天紫虛爐修復一新,但此前褚承道卻用掉了兩天多時間。

  就算現在找到其他丹聖,別人也肯幫忙,可時間也來不及了。

  “姜清和好歹也是一代丹聖,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一名年輕煉丹師氣憤的說道。

  “他若是不肯幫忙,早早拒絕就是了,事到臨頭才來反悔,這不是坑人嗎?”另一名煉丹師附和道,也氣得臉色通紅。

  “沒道理啊,姜清和身為丹聖,向來一言九鼎,怎麼會出爾反爾?”還有人不解的說道。

  “莫非是太一宗聽到風聲,給了他什麼好處,或者逼迫他改變主意?”有人猜測道。

  “應該不會,以姜清和的實力聲望,不至於為了一點好處自食其言。

  至於逼迫,我想太一宗還沒那麼大膽子,敢逼迫到一個丹聖的頭上。”當即便有人反駁。

  “閣主大人,大事不好了。”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名年輕丹修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謝夫之馬上問道。

  “剛剛聽到消息,孫廷軒突破瓶頸,從大乘初期晉升到了大乘中期。”年輕丹修焦急的說道。

  屋子裡頓時一片死寂,謝夫之等人的臉色也更加慘白了。

  “難怪姜清和會反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良久,一名煉丹師才恍然說道。

  臉色也由慘白變成了死灰,好像片刻之間所有精氣神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丹聖,大乘中期的丹聖,唉。”另一名煉丹師長嘆一聲,眼中再滿是絕望。

  不用他們多說,顧清汐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個孫廷軒,想必就是玉丹坊請來的丹聖。

  丹修因為醉心於丹道的緣故,修為通常不會太高,能修煉到大乘之境往往就是極限。

  一旦跨過了大乘初期的門檻,丹修就很難再進一步。

  但如果再進一步,實力的提升卻是有如雲泥。

  姜清和此前敢接受神丹閣的邀請,大概實力與孫廷軒相當,沒準還略強於孫廷軒。

  可如今孫廷軒從大乘初期晉升中期,他就遠不是對手了。

  既然明知要輸,他又何必跑來自取其辱?

  天地大陸的修士本來就要面子,丹修更不例外,何況他還不是普通丹修,而是丹聖。

  若是小敗還好,萬一輸得一塌糊塗,他堂堂丹聖的臉還要不要了?

  “郝大師,明日與玉丹坊的比試,看來只能由你出手了。”謝夫之嘆了口氣,對一名白髮蒼蒼面容蒼老的老者說道。

  “閣主大人,老朽祖祖輩輩為神丹閣效力,只要能保住丹閣,便是豁出這條老命都絕無二話。

  可是你要想清楚,那可是丹聖,大乘中期的丹聖啊,就老朽這點丹術,真能敵得過一位丹聖?

  何況老朽年事已高,精力早不如前,平日裡都時常恍惚,讓我出手真的合適嗎?”老者苦笑了一下說道。

  這倒也是,郝大師的丹術雖然是神丹閣最強的,但歲數實在太大,這麼重要的比試,的確不適合由他出手。

  謝夫之看看郝大師那一臉的皺紋,和神光漸散已有幾分渾濁的雙眼,改變主意,又對另一名老者說道:“秦大師,那這場比試由你出手如何?”

  “閣主大人,我有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嗎?若是對上玉丹坊其他人,我自問就算沒有八分勝算,至少也有七成。

  可對上丹聖,我這點丹術拿出來也是丟人現眼,還不如老老實實認輸了。”被點到名字的老者都快哭出來了。

  丹聖要臉,他也一樣的要臉啊。

  “閣主大人,我看還是你親自出手吧。

  神丹閣是謝家祖上親手所建,就算要敗,也該敗在謝家後人的手裡。”一名煉丹師說道。

  “是啊閣主大人,祖傳的基業敗在自己手裡,好歹算是給列代祖輩一個交待,敗在我們手裡,你怕是更不甘心啊。”其他人紛紛勸道。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淒涼起來。

  謝夫之眼中淚光閃動,卻是遲遲不再開口。

  他也知道,這場比試由自己出手最為合適,輸也能輸個心安理得不留遺憾。

  可他只是繼承了祖業,卻沒有繼承先祖的天資,丹術比郝大師和秦大師差了一大截。

  如果說郝大師和秦大師多少還有那麼一絲絲機會取勝的話,他卻是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謝閣主,你們若是信得過我的話,這場比試就讓我來吧。”見謝夫之一臉悲愴,糾結得鼻子眼睛都快擠到了一起,顧清汐說道。

  什麼,你來?

  謝夫之等人同時扭頭,愕然看著顧清汐,都懷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