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九殿 作品

怒火

    仇薄燈因不安而緊緊咬住的唇被碾開了。

    盈潤的唇上殘留齒痕和水色,嫣紅又飽滿,微微開合露出一點潔白,彷彿比呵護憐惜,更適合凌//虐蹂//躪似的……殘酷的掠奪者毫不留情地佔有它,攫取每一道細膩的唇紋,每一個小小的齒痕,把它們重重地烙上自己的烙印。

    夾帶怒氣的掠奪,就像極原的風,又冷,又凜冽,一絲餘地也不留給膽敢逃跑的獵物。

    仇薄燈幾乎要窒息了。

    他拼了命想推開半跪在身上的成年男子,但雙手被死死扣在頭頂,掙脫不得,而他的踢踹除了讓狼皮毯子變得皺巴巴外,一點用處也沒有。對方俯下來的身軀,彷彿是一個由精//鐵鑄造的囚籠,而他被框鎖在其中。

    “……嗚。”

    仇薄燈打咽喉裡擠出破碎的嗚咽。

    那些嗚咽又一點不剩地全被對方奪走了。

    他被親得眼眸霧濛濛的,連眼尾泛起了一層嫣紅,彷彿有誰把胭脂在那兒暈開了,又可憐,又靡麗——他就不該生這樣的眼睛。

    簡直是天生用來讓人逼哭的。

    落下的吻更兇更狠了。

    許久,攥住狼皮毯子的十指無力地鬆開,禁錮在脖頸側的手指終於卸了力道,仇薄燈死中得活,清瘦的胸膛劇烈起伏,整個人都是昏沉的——直到冰冷的空氣接觸皮膚,激起一層小小的疙瘩。

    圖勒部族銅鍛羔皮坎肩的蝴蝶龍紋扣被解開。

    “……不行!”仇薄燈掙扎起來。

    圖勒巫師一言不發,任由他掙扎,又薄又冷的唇線因剋制怒氣扯得筆直,只一個接一個解開親手扣上的紐扣。就像古老的祭祀開始前,巫師以蒼白修長的手指,解開纏繞在羊羔身上的繩索。

    仇薄燈險死還生的喜悅一下子就被衝散了,本能的恐懼爬上脊背。

    他拼盡全力蜷起身,像一隻可憐的晶瑩的上了油鍋還想掙扎的小河蝦。銅爐的薪火在燃燒,在跳躍……第一個夜晚,圖勒巫師在他小小地嗚咽後,鬆開了他……

    “我、我我……我疼!”

    他倉促地抓住了一線生機。

    只是……

    仙門第一世家對小少爺的溺愛毫無底線,他要星星,就把太陽和月亮一塊兒摘下來。他壓根就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費盡心機,才能從別人那裡誆騙到一星半點的甜頭。他就是泡蜜罐里長大的。

    他根本就沒說過謊。

    “我疼。”他不安極了,緊張得眼睫毛不住顫抖,“我、我摔到了,磕到樹根上了……那樹太硬了……”

    小少爺說謊的水平爛到家了。

    笨拙得一目瞭然。

    但圖勒巫師的動作緩下來了。

    他鬆開仇薄燈的手腕,只稍微用了點力道,禁錮他的肩膀。裡衣散開了,仇薄燈急忙伸手去擋……他倒恨不得自己真的摔傷了!可偏生剛摔的那幾下,都有厚厚的積雪和落葉墊著,哪來的傷啊?

    “在、在背上!”

    他叫道。

    對方把他翻過去,仇薄燈用力一掙,掙出了他的籠罩,滾向盡外一邊,拼命伸手,胡亂去抓散落在一邊的黑袍……手指指尖剛剛碰到厚實的絨布,連抓都沒來得及,髂骨就被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