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瑾 作品

第70章 罅隙

    龔盛剛抽完第三根菸的時候,鬱承和左鵬從雅間裡出來了。

    兩人在不遠處握手,笑著聊天,而後一左一右地往外走。龔盛帶著幾份審視看著鬱承,竟不能判斷合作到底有沒有談成。

    與左鵬作別之後,鬱承同龔盛打招呼,跟著他一同上了車。

    鬱承神色有些溫倦,龔盛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好幾眼,男人這才抬起眸來:“阿盛,這件事可以回去同老爺報備了。”

    那麼這就是十拿九穩了。

    龔盛點點頭,面露喜色地恭維道:“有您出馬,果然還是萬無一失。”

    鬱承掀唇笑了,像是不太認同他的話:“做什麼都難說萬無一失。”

    “是,二少講得在理。”

    龔盛笑,過了會兒,一邊打轉方向盤一邊問:“送您回哪裡?老爺在京郊為您留的別墅您還沒去住過。”

    鬱承沉吟片刻:“把我送去博源吧,還有點工作上的事。”

    龔盛愣了一下,點頭:“好。”

    已近夜半十二點,安靜的車廂內有雪茄燃燒的淡淡菸草味,鬱承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懷歆給他打電話,鬱承低眸凝視幾秒,還是接起。

    “喂,哥哥!”小姑娘的嗓音軟糯,撒嬌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都有點困了。”

    鬱承嗓音溫緩:“累了就睡。”

    “不行,我前兩天都沒見到你,今天一定要等你。”

    鬱承起了逗弄的心思,尾音上勾:“哦,在哪兒等我?”

    “你想我在哪裡等你?”懷歆揚起唇,用氣音幽幽吐息問,“naked在你床上等好不好?”

    鬱承雙腿交疊,單手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扯了扯領帶,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懷歆輕笑了聲,明目張膽地撩人:“怎麼不說話?是很喜歡的意思嗎?”

    “到時候告訴你。”男人說。

    聽筒裡他的音色彷彿經過某種特殊處理,磁性低醇中還夾雜著不可思議的喑啞,就像是他每次於她耳畔落下的吐息,惹人心動。

    懷歆伸出舌尖舔了下唇,似嘆如嗔般:“好吧。”

    鬱承也掛了電話。

    北京已經入夏,但是高樓大廈裡燃起的燈火還是疏離又空冷,一眼就能看出屬於它們的寂寞。好寂寞。

    龔盛一直專注地盯著路況,終於等到紅燈停下,與鬱承隨意攀談:“剛才是……您的女朋友?”

    鬱承眄了他一眼,眸色溫和,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不是。”

    “哦,我還以為是呢。”龔盛笑道。

    與二少相處久了,他也知道對方脾氣極好,不會給他們這些人臉色看,和以往時不時會斥責下屬的潘雋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鬱承同他講粵語,很明顯的玩笑:“有個詞聽過沒有?叫lover。”

    他笑得漫不經心,將銀絲框眼鏡取下摺好別在上衣口袋,動作優雅而矜貴,龔盛心領神會,調侃:“那我不該把您送這兒來啊。”

    鬱承笑而不語。

    黑色勞斯萊斯在寫字樓門口停下,直到鬱承進了大門,乘坐電梯上了樓,車子才起步開走。

    -

    懷歆裹著被子在黑暗的環境裡昏昏欲睡,為防止自己真的睡著了,她打開床頭燈,舉起櫃子上熱好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誰知這才剛放下,外面的大門就響起開合聲,她嚇一跳,趕緊把被子放下,把燈也關了,秒速縮進被子裡。

    低沉緩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布料摩挲帶來的悅耳聲音,鬱承把外衣卸下,又松領帶,鞋底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又沉悶的響聲,他朝臥室這邊走過來了。

    懷歆躲在他的被子裡,心跳愈來愈快,這種刺激的事情她最喜歡,萬事俱備只待東風。

    門把手旋鈕響起的聲音,鬱承乘著黑進屋,突然就沒聲了。懷歆看不到外面,不免有些疑惑,正想把床單扒拉下來偷看一眼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掌突然鑽進被子下面握住了她的腳踝。

    懷歆呀地驚叫了一聲,接著聽到男人低磁動聽的笑聲,整個人被拖拽下去到了榻邊。

    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昏昧光線中無比英俊,他身上的白襯衫釦子已經解了幾顆,領帶鬆垮掛在脖子上,就這麼敞著領,含笑撐雙臂在榻邊,與裹著被子的她視線平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懷歆嗔怪,有些不服氣。

    鬱承悠悠地笑,低頭在她脖頸處流連片刻,曖昧地說:“你身上有味道啊,很香。”

    tui!才不可能是這個理由!

    八成是因為她開智能密碼鎖的時候他手機也收到提示了,失策失策。

    懷歆索性也就把揉皺成一團粽子的被單解開了,她當然也沒有真的光光,因為她知道那會減少鬱承很多樂趣,他喜歡的是別的。

    盈盈的月光下,小姑娘穿著一身學生制服,紫色的翻領,淺色衣,堪堪遮住裡襯的短裙,裙下一雙纖細的腿,還給自己紮了兩個嬌俏可愛的麻花辮。

    她歪了歪頭,在他耳畔輕道:“鬱老師,今天想玩點不一樣的。”

    鬱承深暗眸光壓下來,懷歆抬起手撐在他胸膛,止住他,嬌聲著後倚:“老師彆著急呀。”

    她眯著眼,審視般慵懶地打量他幾秒鐘,抬起腿,瑩潤漂亮的腳趾朝他腰帶搭扣送去,纖細骨感的腳踝微微轉了轉。

    鬱承的呼吸驀地沉下來,黑暗裡眸色深銳地盯著她。

    懷歆無辜而又楚楚可憐道:“老師,我還有很多不懂,可不可以請您多教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