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青絲 作品

58、-春日杜

    孟鵑回柳莊的第三天早上, 陸君堯撥了她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喂?”



    一聲喂就能聽出她心情很好,陸君堯跟著笑了:“我現在去機場了。”



    才早上七點多,孟鵑問:“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來及吃, 不想她擔心,他便說吃過了。



    昨晚視頻會議到很晚才結束,臨睡前, 他們便沒有通電話, 他問:“想我嗎?”他很想她, 才分開兩天, 就很想了, 可他這兩天很忙,白天一直在公司。



    孟鵑嗯了聲, 大概是旁邊有人,她聲音比剛剛低了幾分, 但是聲音裡有笑意:“想。”



    他音色溫潤, 臉上有笑:“我也想你。”是隔著電話,都能讓人感覺到心安的嗓音。



    開車的方曲偷偷瞄了眼後視鏡, 最近他可是聽到好幾次同樣的四個字。



    最近溫度開始升高, 太陽也很烈, 他叮囑:“拍戲的時候多注意防曬, ”孟鵑一曬黑就要很久才能變回來,他說:“我給你買了幾瓶防曬霜, 下午會有人給你送過去。”



    孟鵑失笑:“謝謝陸先生。”



    最近陸君堯喜歡聽她喊他的名字:“換一個。”



    電話那頭,能聽見一連串的腳步聲, 過了會兒,話筒傳來——



    “陸君堯,”她那邊有風, 混著她微微發甜的嗓音一起湧進他的耳朵裡:“擦拉黑喲~”



    擦拉黑喲……



    陸君堯笑彎了眼,流光溢彩的眼底,讓他幾乎是不帶思索:“等我四天。”



    方曲又偷瞄了眼後視鏡,不是說要在那邊呆一週的嗎?



    四天?



    方曲嘴角在偷偷上揚。



    哎呀,那他就可以趕回來給他閨女過生日了呀!



    齊江路的第三監獄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七座SUV。



    打從宋芷一坐上車,那眼淚就沒停過,說自己在監獄裡怎麼怎麼被虐待,怎麼怎麼吃不好睡不著。



    坐在主駕駛的宋毅輝眉毛一擰:“怪誰?”



    宋芷淚眼婆娑:“都怪那個賤女人!”



    宋毅輝瞥了眼後視鏡裡的妹妹:“廢了這麼大的勁才把你弄出來,你以後給我老實點吧!”



    宋芷抹了把眼淚:“哥,那我以後還能回娛樂圈嗎?”



    宋毅輝笑了聲:“娛樂圈就別想了,”他扭頭,看了眼未施粉黛,面色微黃的妹妹:“爸這段時間因為公司的事,白頭髮都急出來了,等下回去,你乖一點,別惹他發火,聽見沒有?”



    宋芷扁著嘴,再也不見往日光鮮亮麗的臉上,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心。



    回到家,宋芷父親宋嵩明正坐在沙發裡,像是在等她。



    宋芷一進門,眼淚就撲簌撲簌往下掉,她張口就是哭腔:“爸——”



    ‘爸爸’二字都還沒喊全,就聽宋嵩明一聲喝令:“給我跪下!”



    宋芷被這一聲震懾住,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她長這麼大,別說被宋嵩明罰跪了,家裡連個大聲跟她講話的都沒有。



    宋芷也知道是自己闖了禍,可她卻沒想會讓父親這麼生氣。



    “爸爸,”宋芷焉著聲兒,偷瞄臉色黑沉的宋嵩明:“我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



    “錯了?”宋嵩明眼神凌厲,音色發沉:“那你跟我說說,你都錯哪了?”



    宋芷眼珠子亂轉,“不、不該讓爸爸擔心,不、不該……”因為她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以至於都找不到自己錯了的地方。



    宋嵩明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他一掌拍在沙發的扶手上:“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得罪陸君堯!”



    宋芷抬頭看向宋嵩明。



    陸君堯陸君堯



    宋芷在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她一臉霧水:“我都不認識這個人,怎麼就得罪了?”



    宋嵩明豁然起身:“那我就再跟你說得明白點,那個叫孟鵑的,是他的女人!”



    就在這時,剛剛去監獄把宋芷接回來的大哥,宋毅輝走了進來,見到妹妹跪在地上,他腳步頓住。



    宋芷抬起掛著淚痕的臉,淚眼婆娑,委屈得要死:“哥,我、我真的不認識那什麼姓陸的。”



    宋毅輝嘆了聲氣:“陸君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他帶著幾分責怪卻又有點不忍的語氣:“你下次在惹事前,最好先——”



    “還有下次!”宋嵩明厲聲打斷他,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兒:“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宋芷跪在地上,鼻子眼睛都哭紅了。



    宋嵩明看見她的眼淚,只覺得心煩:“哭哭哭,哭能解決什麼問題,能把公司損失的錢都給哭回來?”



    宋芷哆嗦著嘴角,立馬把哭聲給嚥了下去。



    待宋嵩明走,宋毅輝把宋芷拉了起來,去了沙發裡坐著。



    他對這個妹妹是又氣又心疼,只得耐著性子勸她:“你以後也不可能再回娛樂圈了,那個孟鵑,你大概率也不會再遇見,這事就算翻篇了。”



    可宋芷打小就是個被慣著的主,她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可眼下,她別無他法,只能咬著哆嗦的嘴唇,一臉不甘地點頭。



    可等她一回了房間,就把門反鎖了,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被她全部揮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