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小郎君 作品

第兩百四十二章 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快哉!

    噗噗噗!

    噹噹噹!

    手持重盾的士卒,身軀連帶鐵質盾牌一同被絞碎,許七安以蠻橫不講理的姿態,清出一條血色之路,殺入了敵軍腹地。

    而後旋身揮刀成圈,漣漪形的刀光擴散,斬滅一個個血肉之軀,再次清出一片無人地帶。

    康國的士卒們迅速散開。

    阿里白調轉馬頭,騎乘戰馬衝鋒,陌刀的刀口朝下,藉著馬匹的衝鋒之勢,狠狠一挑陌刀。

    當!

    脆響聲裡,陌刀一分為二,半截刀沖天拋飛。

    兩名百夫長掩殺而來,一人手握長槍直刺許七安後庭,一人正面衝鋒,揮刀斬他雙眼。

    角度刁鑽。

    縱使是銅皮鐵骨,也不是真的無懈可擊,渾身上下總有些防禦稍稍薄弱的地方。

    許七安一腳踩下槍頭,以此為軸,旋身再一腳將那名百夫長的頭顱從脖子上踢飛,而後藉著旋身之勢,用力劈出太平刀。

    刀氣一閃即逝。

    那名百夫長身軀驟然分成兩半,腸子、內臟流淌一地。

    他身後,數名士卒身體同步裂開。

    潮水般的士卒蜂擁而上,亂刀劈砍,看的金光閃耀,砍的脆響不斷。

    三名伍長隱藏在普通士卒中,趁著許七安換氣之際,悍不畏死的撲上來,一人抱住他雙腳,一人抱住他身軀,一人抱住他的握刀的右臂。

    這一刻,武者對危險的預警彷彿失效了,因為危險太多太多,數百把刀,數十根長矛,以及一根根冷箭,方寸之外,皆是敵人。

    無窮無盡的危險讓許七安無法提前預判到三名伍長的出手,瞬間被抱住。

    呼呼呼.....

    十幾名士卒甩動著繩索,甩向許七安,套住他的脖頸,套住他的雙手。

    更多的士卒甩動繩索,套住許七安。

    這些繩索都是用韌性極強的材料編織而成,它主要用於拉拽攻城車,拖火炮上城牆等重型作業。

    五品化勁以下的武夫,想要憑蠻力扯斷幾乎不可能。

    而就算是五品化勁,也不可能扯斷十幾根這樣的繩索。

    何況,許七安現在是脖子和雙手全被套住。

    “太平!”

    許七安鬆口手。

    太平刀呼嘯著飛行,試圖斬斷繩索,但旋即就被一個伍長撲下,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連就個士卒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壓下這把絕世神兵。

    “把他腦袋擰下來!”一名百夫長大喝。

    士卒們紛紛棄刀,合力拉繩,每一根繩索,都有數十名悍卒拉拽。

    如何圍殺一名高品武者,這群身經百戰的步卒經驗豐富。

    許七安脖子不可避免的後仰,一根根肌肉凸起,脖子粗壯了一圈。

    他鼓動氣機,雙臂竭力合握,繩索的另一邊,是數十名精壯士卒,咬牙切齒的跟他角力。

    此時此刻,許七安是在三條線上,一百多名精壯士卒角力。

    士卒們咬牙切齒,臉龐青筋暴突,竭盡全力,可就算是這樣,雙腳還是一點點的往前滑去。

    太可怕了。

    這個男人的膂力太可怕了。

    阿里白攝來一把佩刀,灌注磅礴氣機,盯著與眾士卒角力的大奉銀鑼,冷笑道:

    “狗東西,殺我這麼多兄弟。你姓許的是魏淵的心腹,學他穿青衣?老子現在就用這把刀騸了你,破你的金身,讓你跟他一樣做個沒種的閹狗。”

    許七安雙眼瞬間赤紅。

    他沉沉咆哮一聲,脖子再粗一圈,身軀肌肉隨之膨脹,撐起青衣,滾滾氣機傾瀉而出。

    嘣嘣嘣........三根繩索被硬生生拽斷,士卒東倒西歪,成片成片的倒地。

    一襲青衣掐著阿里白撞出步卒包圍圈,人影拋飛。

    阿里白麵露驚恐之色,揮拳打向許七安面門,同時踢起一腳,竭力反抗。

    但讓他無奈的是,對方的金身堅不可摧。

    “你也配辱他?”

    許七安摘下了他的腦袋,拎在手裡。

    阿里白雙目圓瞪,嘴唇微微開闔,臨死前似乎想說求饒的話,亦或者叫罵,但許七安沒給他機會。

    衝鋒營營長,阿里白,陣亡!

    死傷大半的衝鋒營士卒惶惶不可終日,倉皇逃竄,再沒有半點鬥志。

    許七安拄著刀,劇烈喘息。

    他的身後,城頭上,是大奉士卒的歡呼聲。

    “許銀鑼,無敵!”

    “許銀鑼,無敵!”

    “許銀鑼,無敵........”

    方才見許七安被繩索纏住,他們心裡瞬間揪起,剛才有多緊張,現在就有多暢快。

    不愧是許銀鑼,不愧是大奉的英雄,他果然是無敵的。

    此時的城頭,除了少數幾處有敵軍攀爬上來,突破防線,大部分區域都守的穩穩當當。

    隱約之間,許七安和守軍們彷彿形成了一股“默契”,前方鑿陣的人不倒,後方就穩如泰山。

    死,也要守的穩穩的。

    許銀鑼一人獨面大軍,他們又有什麼理由怕死?

    ............

    “好!”

    眾將士一邊指揮守城,一邊露出了由衷,敬佩的笑容。

    同樣是四品,經歷了這麼久的鑿陣廝殺,如果是我,氣機差不多耗了大半..........張開泰心裡感慨,旋即一愣,他這位資深的四品尚且如此。

    “該回來了,他該回來了。”

    張開泰壓低聲音,語氣急促。

    即使許七安天賦異稟,不能以尋常四品視之,但再如何天才,氣機強沛程度也不會比資深的四品強到哪裡。

    也就是說,許七安現在氣機消耗過半,該回來了,不然,被努爾赫加率大軍、高手纏住,就得被活活磨死。

    陣前,努爾赫加臉色驟然陰沉。

    四品,沒看錯的話,那小子四品了。

    五品不可能掙脫繩索,氣機不可能如此充沛,他與許七安交手過,對這位大奉傳奇人物的實力有幾分把握。

    一夜入四品,這是何等的天賦。

    努爾赫加不管是一國之君的身份,亦或者雙體系四品巔峰的修為,都有著一股三品之下捨我其誰的自負。此時對那位大奉的後起之秀,破天荒的升起妒意。

    如日中天的聲望,堅不可摧的金身,以及超絕的讓人悚然的天賦。

    此人不殺,十幾二十年後,必將成為巫神教的心腹大患。或許,還真會讓大奉再多一個魏淵。

    努爾赫加眯著眼,審視著胸膛起伏的許七安,不禁森然一笑。

    一人鑿陣,你許七安有多少氣機可以沸騰?

    三品之下皆凡人,凡人就有極限。

    等士卒磨平了這股意氣,便是他的死期。

    努爾赫加有豐富的沙場經驗,在他看來,現在攻城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圍殺許七安。

    大奉守軍士氣如虹,捨生忘死,最大的因素就是姓許的始終屹立不倒。

    殺了許七安,就等於打垮了大奉守軍的信念和鬥志,就如同阿里白的死,讓衝鋒營剩餘的步卒倉皇逃竄,再無戰意。

    就如同昨日蘇古都紅熊戰死,康國軍隊險些大亂。

    努爾赫加深吸一口氣,聲如驚雷:“誰能斬下許七安頭顱,賞黃金千兩,食邑千戶。斬下手足,賞金百兩,食邑百戶。”

    轟!

    聲浪如潮,兩國聯軍沸騰了。

    黃金千兩,八輩子也花不完。

    食邑千戶,便是封千戶侯,在炎國,千戶侯是僅次於萬戶侯的大爵位,子子孫孫,榮華富貴。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破陣營請求出戰。”

    “騎兵營請求出戰。”

    “陌刀軍請求出戰。”

    “..........”

    兩國聯軍戰意勃發,躍躍欲試,那位拄刀而立的武夫,此刻彷彿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咬下一口,就能子子孫孫榮華富貴。

    就算搶不到腦袋,搶條胳膊也夠了。

    努爾赫加臉色嚴峻,大手一揮:“準!”

    叫囂的大軍反而一窒,一時間估摸不準炎君的意思,到底是那支部隊出戰?

    突然,騎兵營的統領暴喝一聲:“隨我衝鋒!”

    一騎絕塵而去。

    他一動,後方的騎兵立刻跟上,人潮在馬背上起伏,氣勢洶洶。

    陌刀軍統領大急:“都愣著做什麼,隨老子衝。”

    陌刀軍的將士紛紛意會,隨著自家統領衝出陣列。

    下一刻,那些請求出戰的部隊傾巢而出,爭先恐後,唯恐被搶走軍功。

    那些沒有請求出戰的部隊,又氣又急,像是媳婦給人搶了似的。

    “足足兩萬人馬,看你死不死。”

    一名統領洩憤似的呸了一聲,懊惱無比。大奉的那姓許匹夫註定死無全屍,怎麼剛才就不夠機靈,沒請求出戰,白白便宜了這些狗孃養的傢伙。

    城頭,張開泰等將領神色狂變,居高臨下俯瞰,只見黑壓壓的人潮宛如鼠群,宛如潮水,塵埃滾滾。

    而在這千軍萬馬前方,是一道血染的青衣。

    這一幕,讓城頭的眾將士頭皮發麻。

    咕嚕........一名守卒喉結滾動,惶恐不安的說道:

    “許,許銀鑼能擋住嗎?咱們,咱們下去救人吧。”

    “許銀鑼會撤回來的.......”

    “現在開城門,城下的敵軍就會蜂擁而入,我們根本救不了人。”

    一個士卒大聲說:“可,可不能看著許銀鑼有危險不顧啊,他需要援兵,需要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