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小郎君 作品

第兩百三十九章 領頭者

    什麼是適合的時候,懷慶當時沒懂,現在,她懂了。

    她是一路狂奔到鳳棲宮的,兩名宮女在身後追的氣喘吁吁,扶著腰,臉色蒼白,一副活不成的模樣。

    鳳棲宮裡,皇后坐在案前調香,她穿著金羅蹙鸞華服,頭戴小鳳冠,美豔動人,雍容華貴。

    這位深居後宮的絕色美人,似乎連時間也不忍毀壞她的傾世容顏。

    整個京城,除了皇后年輕時比我稍差一籌,其他女子,都比我差了十籌百籌——慕南梔語錄

    這是非常高的評價。

    因為在王妃眼裡,天下女子只有兩種,一種是慕南梔,一種是天下女子。

    能讓這樣一個自戀狂承認的顏值,可想而知。

    “怎麼想著給我請安來了?”

    皇后看見女兒過來,笑了笑。

    她笑容優雅,端莊華貴,並沒有因為女兒的到來展現出過多的熱情。

    皇后還是那個皇后,一如既往的溫婉,端莊。

    在外人看來,皇后親易近人,性格溫婉,與真正母儀天下的女子。

    比如曾經大肆誇張皇后性子溫柔沒有架子的許七安,以及更多像他這樣的人。

    但在懷慶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冷淡。

    懷慶的印象裡,這個母后永遠是端莊且冷漠,溫婉又矜持,矜持的就連她這個女兒,都很難靠近。

    “魏公,戰死在巫神教總壇了。”

    懷慶言簡意賅的說道。

    然後,她看見這位優雅端莊,把皇后做的滴水不漏的女人,首次的失了儀態。

    “你說謊!”

    她陡然尖叫一聲,鳳眼圓瞪,看懷慶的目光不像是看女兒,而是仇人。

    懷慶凝視著母親,秋水明眸中閃過悲涼。

    許七安能猜到的東西,她自然也能猜到,福妃案裡,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她把信封放在桌上,淡淡道:“魏公出徵前,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說完,她轉身離去。

    跨出門檻,離開房間,她沒有立刻離開,於庭院中等待片刻,直到裡頭傳來皇后撕心裂肺的哭聲。

    聲聲泣血,痛徹心扉。

    懷慶抬起頭,蕭索的秋日裡,白色雲層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溫和儒雅的男人。

    魏公,你和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

    許家,又一次來到雲鹿書院,舉家避難。

    許鈴音被嬸嬸拉拽著,不情不願的登山,兩條淺淺的眉毛皺著,大聲質問:“娘,你又要送我來這裡讀書麼?”

    嬸嬸沒好氣的說道:“不,我已經放棄你了。”

    許鈴音用力蹦躂一下,眉開眼笑:“娘對我最好了。”

    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沒出息的女兒..........嬸嬸差點被她氣哭。

    到了書院,他們輕車熟路的去了前兩次住過的小院。

    安排好家人後,許七安和李妙真並肩離開院子,看見院長趙守站在不遠處,臉色嚴肅的看著他。

    “魏淵出征前,囑託我保管兩件東西,讓我在適合的時候交給你。”

    趙守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許七安,道:“這是他留給你的信。”

    另一件東西,他沒提。

    許七安也沒問,接過信,收入懷裡,輕輕頷首。

    兩人御劍而去。

    ............

    襄州邊境,玉陽關。

    挈狗蒼涼的叫聲迴盪在天際,於極遠處的天空,一圈圈的盤旋著。

    城頭,士卒們聳拉著腦袋,一位百夫長“呸”的吐出一口痰,罵咧咧道:“炎國的雜種,又來耀武揚威了。”

    目標太高太遠,超出了弓弩的射程,飛獸斥候很有經驗,不給大奉高品武夫機會,一有不對勁,就立刻讓挈狗飛離。

    即使是四品高手,也不可能御空追上這種以速度見長的異獸。

    百夫長轉而看向士氣低迷的士卒,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該死,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像個媳婦被野男人睡了的廢物,拿出你們的氣勢出來。魏公帶著兄弟們攻陷了靖山城。靖山城啊,巫神教總壇。

    “別說我們大奉,就算是大周,這也是頭一遭,是要寫進史書裡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們這些粗鄙的東西。”

    百夫長振奮的揮舞拳頭:“名垂青史啊!”

    “可是魏公戰死了.........”

    身邊的士卒,小聲的說道。

    這位百夫長臉色瞬間垮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戰爭打贏了嗎?

    在這些隨軍出征的士卒眼裡,贏了,都打穿炎國腹地,攻陷巫神教總壇,這樣的勝利,別說是八萬多條人命,就算是十萬,二十萬,都是划算的。

    巫神教再這次戰役中死去的人,普通人加上士卒,總和已達百萬。

    天大的勝利。

    可魏淵的死,對大奉士卒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直接打垮士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