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小郎君 作品

第207章 爛人

    元景帝看向魏淵,頷首道:“何事?”

    魏淵問道:“青州布政使司傳回來的摺子裡,可有明確此詩是布政使楊恭所作?”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官場老油條們品出了端倪。

    元景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有什麼問題?”

    摺子裡沒有明確說詩是楊恭寫的,措辭如下:楊公責令青州百官立戒碑,刻碑文,警示世人。

    這是一種很聰明的措辭,既不明確,又不給予否認。在元景帝看來,這便是默認了。

    “此詩並非楊恭所作,另有他人。微臣覺得,此詩一經流傳,必定天下聞名,於個人而言,乃可遇不可求的揚名之機。不該被楊恭獨佔。”魏淵道。

    “哦?青州何時出了此等大才?”元景帝笑了笑,來了興趣,盯著魏淵:“不過,你是如何知曉的。”

    不是楊恭所作,另有他人....青州確實多出才子,是科考大州....諸公們心裡想著,隨著元景帝的發問,將目光投向魏淵。

    都在疑惑魏淵是如何知曉這首詩不是楊恭所作。

    “亦非青州之人。”魏淵搖搖頭。

    元景帝疑問的語氣“嗯”了一聲。

    “而且,微臣還知道此詩並非在青州所作,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問世。也不是青州人所作。”魏淵又說。

    這下,眾大臣也跟著疑惑的“嗯”了一聲,那位說“這才是大奉詩詞”的給事中質疑道:

    “魏公可別在陛下面前賣關子。”

    老噴子了,開口就戴帽子。

    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問世...也不是青州人所作...心思敏銳的官員心裡一動,有了猜測。

    一時間,諸公們的臉色古怪了起來。

    魏淵看了眼臉色猛然一沉的元景帝,語氣平靜:“此詩是打更人衙門,銅鑼許七安所作,原作還在衙門裡擺著呢,呵,諸位大人若是觀賞,本官可以借閱。”

    果然是他....低聲的議論再次響起:

    “此子大才,不讀書真是可惜了。”

    “哼,那許平志就是個粗俗的武夫,鼠目寸光。”

    “許七安此子,若是能進國子監,該多好!”

    到這時候,縱使是不喜歡許七安的朝堂諸公,也難免惋惜一嘆,這等詩才如果是讀書人,當然,前提是國子監的讀書人,那該多好。

    沒人質疑魏淵說謊,哪怕是他的政敵。魏淵不可能,也沒必要在此事扯謊,憑白掉份兒。

    那位給事中一臉尷尬,垂頭不語,保持低調。

    元景帝“呵”了一聲:“你說起此事,是何意啊。”

    魏淵笑呵呵道:“自然是幫下屬揚名。”

    元景帝冷哼一聲,倒也沒說什麼。

    他雖不喜許七安,不過身為九五之尊,卻不至於揪著一個小小銅鑼不放。再說,元景帝不喜的人,朝堂上多的是。

    當然,小銅鑼犯錯了,或惹怒了他,又是另一回事。

    ....

    清雲山,雲鹿書院。

    天邊飛來一隻雲雁,振翅直撲清雲山,掠過一座座院子,一棟棟閣樓,在崖邊的精緻小閣內,二樓的瞭望廳裡,被一隻手輕鬆抓住。

    清光扭曲中,雲雁化作了一隻裁剪精緻的紙雁,惟妙惟肖。

    “楊子謙寄書回來了。”李慕白笑著轉頭,告之室內手談的兩位大儒,兩個臭棋簍子。

    張慎和陳泰正殺的酣暢,頭也不抬,隨口就問:“寫的什麼?”

    李慕白展開信紙,面帶微笑的閱讀,沒多久,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然後臉色漸漸猙獰。

    “無恥,簡直無恥!”李慕白驀地將信紙拽在手中,咆哮道:

    “老賊楊恭,厚顏無恥,枉為讀書人。我李慕白以他為恥,以他為恥。”

    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嚇了張慎和陳泰兩位大儒一跳。

    “這又怎麼了?子謙的一封信也能惹你這般憤怒?”張慎無奈搖頭,嘲笑道:

    “純靖啊,你就是心性差了些,暴躁易怒,當年才會輸給魏淵。你看魏淵,胸有靜氣,不動如山。”

    大儒陳泰搖搖頭:“純靖性格的確急躁了些,信給我瞧瞧。”

    李慕白已經出離了憤怒,心裡填滿了檸檬的顏色,怒哼一聲,把信紙甩到棋盤上。

    張慎伸手拾起,凝神閱讀,楊恭楊子謙在信上說,他在青州接見了巡撫隊伍,見到了許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