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134章 合憶

    藍光大亮。

    “……”

    兩個教官立即走過去,後面的教官問他們:“怎麼回事?”

    一個教官捏住蛇頭提起來給其他教官看,“竟然是一條白蛇,溼漉漉的,應該是湖裡爬上來的,神奇,我兩年來第一次在這個湖裡看到活物。”

    “扔到湖裡吧,

    好好看守。”

    那個教官向前走了兩步,伸手要把白蛇扔到湖裡時,蛇尾忽然向後繃直,如匕一般穿透了教官的喉嚨。

    夜色下,那人來不及出聲,喉嚨就碎裂了,只能驚恐地睜大眼睛。

    小白蛇變成一個扎著高高馬尾的長男人,他站在死去的教官面前扶住他的身體,將他帶到小黑屋背面。

    寧長風要去拿他手裡的那根黑樹鞭,黑樹鞭竟然像觸角一樣,自動旋轉要攻擊寧長風。

    一個人影閃到他面前,把那根黑鞭搶了過去。

    黑樹鞭在凌霄手裡竟然一下老實了。

    小黑屋屋頂上的寧宿若有所思地看著,黑樹鞭在凌霄手裡一點點垂落。

    這個副本是專門針對凌霄的,在這個副本里凌霄各項能力都受到限制,甚至他來這個小黑屋都感受不到怪物的存在。

    而他一直因死亡而變強,好像他能從死亡中獲得力量,這力量或許來自於死亡中的怨氣、戾氣或不甘。

    那,此時他能簡單掌控黑樹鞭,只是因為教官的死亡讓他變強了嗎?

    凌霄雖然失憶了,但在寧宿的教導下,依然是個可怕的殺手。

    他拿著黑樹鞭悄聲向另外九個教官身邊走,長長的黑樹鞭在木板上蜿蜒蠕動。

    黑樹鞭突然飛起,直奔四個教官而去時。

    屋頂上飛出兩個刀片。

    寧長風從凌霄身後翻身扭斷一個教官的脖子。

    一條長鞭即將要碰到他時,屋頂上又飛出兩片泛著黑氣的刀片。

    四片泛黑的刀片割掉了四個教官的腦袋,幾個玩家紛紛去接人頭,怕人頭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學校的老師和教官。

    凌霄手裡的黑樹鞭比教官更快地圈住了四個教官的腦袋,鞭子收緊,四個要掙扎的教官,下一秒一臉空白,這一秒的空白在夜色裡沒有被人注意到,四人的脖子就斷了,空白埋入玩家的懷裡。

    寧宿愣了一下,想再看過去時,寧長風在

    小黑屋外的教官已經被處理了。

    兩人都看向屋頂的寧宿。

    小黑屋完全加固過,這個世界的科技很達,四周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加固的,沒有技能,僅靠人類身軀,很難在不出聲音的情況下破牆而入。

    門口就更不用想了,門也同樣加固了不說,那裡還有藍光警示。

    寧宿記得鬼生說的在二樓看到的畫面,從屋頂樹上垂下來的果子。

    二樓應該是直接由這種樹狀物覆蓋,沒有其他擋隔,所以寧宿說他先試試屋頂能不能進去。

    寧宿低頭看向這些樹狀物。

    這些能克凌霄,專門吸食記憶的不明物。

    夜裡三點多的校園靜默一片,灰白的月光傾灑而下,在幽黑光滑的樹狀物上落下一層白又黯的光。

    近距離看,才現,樹狀物並不像遠處看那樣凝固,是有細小的蠕動的。

    蠕動在內部,幽黑的樹狀物內有一條更黑的東西,在一點點動,像是極細溪流的緩慢流動。

    寧宿安靜地看著,手上一層聚起來越黑的氣。

    他眼眸裡染上暗色,抿了抿唇,兩隻手各抓一條。

    黑色能量和黑色樹狀物相擊,胸腔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小黑屋周圍的玩家都感覺小黑屋顫動了一下,像是地震。

    黑色的能量越來越多,黑色的樹狀物越來越堅硬,在蒼白的手裡激烈地掙扎,裡面最黑色的東西似是在憤怒無聲咆哮。

    寧宿眉頭一點點皺起,臉上黑色的血管越

    來越明顯,在月光下詭異無比,如同從古老祭祀中顯現的少年。

    兩根纏在一起的“樹枝”被他一點點掰開,露出越來越大的地方。

    寧宿:“進!”

    失憶玩家們紛紛向屋頂爬,通過他拉開的縫隙向裡鑽,跳到小黑屋二樓。

    寧長風要上來時,寧宿對他說:“別碰到這些東西!”

    寧長風一愣。

    他忽然想到,教官的黑樹鞭是有抽取記憶的能力的,而黑樹鞭和屋頂上這些東西非常像。

    他心裡一慌,猛地看向寧宿。

    寧宿:“我沒事,你快進。”

    他更用力地拉開“樹枝”,有一條甚至被他扯裂了,液體迸濺他一臉,流入他的眼裡。

    所有樹狀物在那一秒好像瞬間失去了不少生命力,蔫蔫地鬆散了不少。

    黑色液體染黑了寧宿澄澈的眼眸,不知道為什麼,寧長風覺得他另一隻沒濺到液體的眼眸也黑了不少,暗流湧動。

    這是他第一次在寧宿眼裡看到這樣的眼神。

    這個一向懶散鹹魚,有飯有錢萬事好說的少年,眼裡出現了嚴肅的暗色恨意。

    這時候不能耽誤時間,寧長風來不及多想,立即凌空跳了進去。

    寧宿眨了眨被黑色液體覆蓋的眼睛,眨眼間,他好像看到了很多模糊的畫面。

    可能是某個人人生中某一段珍貴的記憶畫面。

    他一個人半跪在黑色屋頂上,一直掰著黑樹枝不鬆手,手上臉上黑色的細小血管越來越明顯,在蒼白的臉上像是一道道裂縫。

    他轉頭用一汙黑一清澈的眼睛看向校園的方向。

    三點一過,魯越、何昕和賈長三人立即向校醫院跑去。

    上次重傷在校醫院養傷,一直沒出來的三個失憶玩家,從裡面給他們打開門。

    他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是幾個有記憶的玩家讓他們裝不舒服繼續留在醫院的。

    那天晚上,在操場上初步定好計劃後,寧宿說:“我們把那些在考場上失憶的學生也帶上吧。”

    幾人一愣。

    寧宿每次從書洞裡拿書時,都會有意或無意地碰到裡面的刻字。

    那是一個苦讀十幾年的高三生的夢想。

    對於十七八歲的高三生來說,高考有多重要,夢想的學府有多重要,那可能是他的一切。

    可能每晚學到下半夜,他們終於睡去時,睡夢中都在喊著某個學校的名字,最大的噩夢就是高考揮失誤。

    在高考前,剝奪他們的記憶,是一件多殘忍的事,又是一件多恐怖悲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