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60章 花奴

    有一個長出一個血口大盆正“嗚哇”大叫。

    還有一個是指甲花瓣,一層層的指甲組成一朵花,看得人心裡極度不適。

    “就這三個嗎?”為的白衣人問。

    幾個玩家看向剛出來的寧宿,寧宿點頭,“我的花沒被汙染。”

    白衣人就帶著這三盆花離開了。

    在花侍們散開時,寧

    宿看到白花侍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涼亭的圍欄。

    在這裡待了快一週後,寧宿能看出花侍們身體強健了不少,但變化最明顯的是血管,在血管的快僵硬下,人體的皮膚相比變得更柔軟了。

    因而寧宿能時常看到有血管從花侍手腕、脖頸之處繃起。

    花風在踉蹌之時忽然握住圍欄,手因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會凸起,此時他手背上青紫血管確實顯露出來了,寧宿卻覺不太對。

    視線順著他的手向上,看到極為蒼白的脖頸和臉。

    寧宿“唔”了一聲。

    他回去後,又看了一會兒凌霄花,凌霄花和剛帶回來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寧宿抿了抿唇,澆了一點溪水。

    當天傍晚,寧宿又跟著玩家一起去黑澤了,主要是去收積分。

    這一天晚上依然回來的很早。

    新帶回三株花的花侍,入睡前很不安,生怕夜裡這些花再變成嚇人的東西。

    寧宿也遲遲沒睡著,在兩個小孩都陷入沉睡時,他還睜著眼。

    第一次睡不著,寧宿乾脆坐起來,盯住那株花。

    他看著看著,嚥了口口水,對那朵四瓣凌霄花伸出魔爪。

    他吃了那麼多凌霄花,還從沒吃過四瓣的。

    四瓣的更紅,好像裡面有血正在流淌,一看就很好吃。

    就在手指即將碰到花瓣時,寧宿聽到一道細微的開門聲。

    那聲音極小,開門的人一定是不想讓人現。

    越是這樣,寧宿越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寧宿掀開窗簾,翻身坐到窗戶上向外看。

    夜晚安靜的庭院裡,有一個男人手持長刀正悄聲向前走。

    寧宿認出那是戴冬,他正向白花侍的房間走。

    寧宿一下就猜出他要做什麼了。

    這個男人終於決定要為蔣櫻報仇了。

    寧宿就這樣安靜地看著。

    眾所周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玩家不能攻擊npnetpc。

    戴冬這樣悄聲安靜,可能是想在花風睡著時,偷偷砍掉那隻手為蔣櫻報仇。

    有那麼簡單嗎?

    這幾天的經驗已經告訴他們,長在黑澤中的這些花,烈日下不出現,深夜最活躍。

    他們是在深夜長出人體部位,那隻死手也是在深夜裡變成巨手,撕裂了蔣櫻的胸腔。

    果然如寧宿所猜,戴冬沒走到門口,而是走到花風的窗前。

    門口正對著的是茶室,花風的室友在第一天去黑澤時就死了,他一直住在右邊的房間裡。

    白窗紙被戴冬捅了個洞,他的眼睛貼過去向裡看。

    寧宿清楚地看到他另一隻眼隨之瞳孔放大,不知道看到什麼,手裡的長刀都掉了。

    那把長刀是他的技能武器,有一米五長,墜地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非常明顯。

    同時,有一道痛苦的悶哼聲響起。

    當即就有警覺的玩家拉開了門,既然這樣,寧宿也直接從窗上跳下去。

    最近的玩家在聽到那從房間裡溢出的痛苦聲後,沒有猶豫直接推開了門,寧宿過去時,正好看到裡面的一幕。

    他身後晚來一步的祝雙雙和蘇往生,同時吸了一口氣。

    院子裡每一套房間的格局都差不多,白花侍正和衣半靠在木榻上,長長的白四散在身上,額頭一層細密的汗水。

    他淺色的唇正咬住一塊毛巾,是為防止自己疼得叫出聲

    。

    一隻手拿著一把刀刃帶血的刀,另一隻手舉在死手花上,手腕上一條劃開的刀口。

    祝雙雙想到白天看他的那些疑問,震驚地說:“他在用自己的血餵養死手花!”

    自己割腕已經很明顯了。

    “怪不得他這兩天臉色這麼蒼白,身體這麼虛弱!”

    其他玩家接不上她的話,他們還在驚懼地看著這一幕。

    花風他確實,之前應該是在用他的血餵養死手花,把手腕流出的血滴到死手上,可這一晚死手不滿足於此了。

    它長長的指甲戳破進他手腕上的刀口,手指硬生生鑽進了他的血管中。

    他們甚至能看到手指在血管中不斷變長,穿過手肘,去追逐血液。

    看到這個場景,玩家們倒吸一冷氣,胳膊也跟著疼了起來,渾身的血管也疼了起來。

    他們看著那手指在血管中伸長,血管卻並沒被撐破,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莫名心慌了起來。

    他們一個個站在門口,驚駭或沉默地看著這個場景。

    最先動的是戴冬。

    他重新拿起了他的長刀,陰狠地咬著牙向裡面走。

    花風看著他手中的長刀不斷搖頭,毛巾堵住的嘴巴里出痛苦的嗚咽。

    蘇往生一把拽住他,戴冬用力打開他的手,“滾開!”

    他臉上的表情陰狠而扭曲,這兩天的沉默在這一刻爆,“我要砍碎它!它害死了蔣櫻!”

    蘇往生拽著他的領口將他按在牆上,“你先冷靜一點,它現在在花風的胳膊裡。”

    “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戴冬接連衝蘇往生吼了兩聲,“它撕裂了蔣櫻的胸腔!你們知道蔣櫻渾身鮮血流盡是什麼感覺嗎!”

    “我知道!這兩晚她一直在跟我說!”

    “你們知道蔣櫻被按進了那片骯髒的沼澤嗎!你們知道她生前有多愛乾淨嗎!那裡面都是什麼啊,腐肉屍水爛泥!”

    “你們知道……你們知道你們每次去沼澤找花,都可能在踩著她的臉,她的胸腔,她的心臟嗎,她還要被多少人這樣碾碎啊。”

    他的聲音憤恨嘶啞,慢慢染上哭腔。

    “我一定要把它剁爛!稀巴爛!這個噁心的怪物!”

    他猛地推開怔愣中的蘇往生,大步走上前。

    花風不住地搖頭,眼裡滑落下滴滴眼淚,侵溼了他嘴裡的毛巾。

    在戴冬舉起長刀時,他嘴裡的毛巾掉落。

    “不要,不要,求你……他不是怪物,他是……”

    “他是我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