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126章 合憶

    考試開始前,第五考場的玩家都非常焦躁。

    原本倒數1oo的玩家,怕自己再考倒數1oo,第二次進小黑屋,可能就一定會失去記憶了。

    在倒數1oo到12o之間的玩家,很怕自己跌進倒數1oo名進小黑屋。

    他們確實用功學習了,可倒數1oo名裡的玩家哪個沒拼命學習,青儀中學高三的學生哪個不用功?

    進考場時,焦躁的他們還要帶著幾個失憶的玩家一起,這又加劇了他們的煩躁。

    “他們這個樣子,真的能幫我們在倒數1oo名裡佔位嗎?”

    “師天姝是不是騙我們保護他們的啊?”

    “我也在想,他們連字都不認識不會寫了。”

    “草!我們浪費時間精力保護他們,他們要是做不到,我立即就把他們送到老師眼底下!”

    上一輪摸底考試失憶的玩家,到現在已經失去所有知識性記憶,他們不認識字不會寫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被抽走所有記憶,大腦受到了損傷,或者一時難以適應,好幾個玩家或多或少表現出茫然、空白、呆滯。

    像是個智障一樣。

    這些在緊張的複習中,抽出一點時間精力來幫他們打掩護的玩家,在焦躁中就開始覺得不公平了。

    “唉,師天姝,你認識自己的名字嗎?”

    一個男玩家和師天姝同時進門,在門口他撞到了師天姝的肩膀,看向她時順口問她。

    他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要是在以前,師天姝要進門,幾乎所有玩家都要讓她先進,而不會這樣跟她一起進。

    以往在基地高高在上的女神,第一大社團的社長,此時竟然成了連自己名字都不認識的傻子。

    他又笑著,帶著畸形的滿足和優越感,貼近問她:“師社長,一加一等於幾啊?”

    “尹星宇你他媽幹嘛!”吉澤明上前一把推開尹星宇,憤怒地說:“你再對我們社長不敬,你信不信只要有銀樺的人離開這個副本,易銀樺社團一定在副本里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尹星宇訕訕地收回了要碰師天姝的手。

    這個副本里有五個銀樺社團的玩家,誰也不能保證這五個玩家,包括寧宿都死在這個副本里。

    要是他對師天姝不敬,只要有一個人從副本出去,跟銀樺社團的人說了,他就完了。

    吉澤明:“你聽到了沒?”

    尹星宇臉色難看地,“聽到了。”

    就在這時,師天姝抬頭看向他,目光清冷銳利。

    尹星宇這才知道,有的人就算失去了所有記憶,從小到大養出的一身氣勢是不會消失的。

    尹星宇狼狽地走到座位上,啐了一聲,“要我們保護,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周圍玩家聽了,有不少贊同聲音。

    吉澤明帶師天姝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考試很快開始。

    第一場考語文,時間沒那麼緊迫,不少玩家暗中觀察著失憶玩家的情況。

    第一次摸底考試,78個倒數1oo名裡的玩家,加一個年級第一的玩家,共有79個玩家進小黑屋,前後一共12個玩家失憶,其中4個被老師現拖走,考場上還有8個。

    這8個失憶玩家,整場考試都在安靜地埋頭在試卷和答題紙上寫字。

    他們太安靜太遵守紀律了,別說交頭接耳,他們甚至頭都沒抬一下,和小學生一樣坐的規規矩矩的,因而老師們並沒有走到他們身邊看他

    們。

    第五考場的其他玩家們滿心疑惑,不確定這群連自己叫什麼都忘記的人,到底能不能成功參與考試排名。

    考試一結束,玩家們就把他們圍起來了,迫切地想知道他們到底成功沒。

    寧宿他們趕來時,那些玩家剛確認每個失憶玩家都成功填寫了姓名、班級和考號。

    “怎麼做到的?他們不是不認識字嗎?”

    “不認識字,知道考試也能照著準備考證件寫吧?”

    “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不是記憶清空成剛出生的嬰兒水平了嗎?嬰兒知道考試嗎?”

    “那是記憶,大腦總不是嬰兒水平吧?”

    魯越走到周相身邊,打開他虛虛握在一起的手掌,露出他的掌心。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

    他的掌心裡有一個試卷形狀的長方形,長方形左邊刻了三行字。

    姓名:周相。

    班級:高三(1)班。

    准考證號:

    因為怕傷口長好,這些字刻的非常深,深紅猙獰地遍佈在寬大的手掌上。

    或許他忘了所有,各種記憶都從大腦裡清空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副本,什麼考試,不認識任何字。

    可但凡他還有一點智商,感受到掌心的凹凸疼痛,看到上面奇怪的“圖畫”,總會現那麼明顯地貼在桌子上的准考證,會看出上面和掌心上的一致,接著按照掌心長方形試卷的位置,現試卷明顯地要寫的姓名、班級、准考證號。

    所有玩家都驚了一下,沉默地看著那可怖的刀疤。

    寧宿立即走到師天姝面前,小心捲開她襯衫袖子,也在她細瘦的手腕上看到了刺目的刻字。

    最初是周相先刻的。

    他在師天姝聚會說這件事之前,就決定不論怎麼樣都要參加考試。

    在他還有最後一點記憶時,他對著上次摸底考試的試卷,在手掌上用文具刀畫下了試卷的樣子,在對應位置,刻接下來七次考試他要填上去的內容。

    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不知在哪裡。

    那天晚上,在圖書館自習室聚會決定一定要考試,替記憶完好的玩家佔穩倒數1oo的八個位置後,幾個失憶的玩家坐在一起,看到了周相兩個手掌上的刻字。

    在其他玩家爭分奪秒地學習時,他們找了個地方,全部把這些字刻在了身上。

    手掌大的刻在手掌上,手掌小的刻在手腕胳膊上。

    還認識字的玩家自己刻字,已經不認識自己名字和班級的,找認識的幫忙刻。

    那晚他們的鮮血在腳底匯聚。

    他們都要刻,因為他們都不確定完全失憶後,還懂不懂這連小孩都知道的常識。

    師的對,他們不能放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的等別人救自己,他們是在幫其他玩家,也是在自救。

    一個玩家沉聲說:“我提前交卷,看到他們中好幾個人在試卷上寫滿了[解]和[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