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第24章 鬼畜

    別墅外飛快地飄過幾只鬼,別墅門被震開又關上。

    陳天看著爆|炸方向,冷聲道:“好像是屠宰場的方向。”

    幾人心裡一沉。

    他們心裡同時想到一個答案,這道讓群鬼興奮的爆|炸聲來源。

    焚化爐。

    祝雙雙喃喃道:“不會是關閉通道,應該是通道被炸開了,表世界和裡世界要融合了,那……”

    陳天:“我們跟去看看!”

    蘇往生立即要去抱小豬,見小孩不知怎地跌坐在地上,臉上出現一道裂紋。

    他一咬牙,左手抱小豬右手抱小孩,快跑跟上陳天。

    不用自己跑,小豬在蘇往生懷裡舒舒服服,伸著豬腳去碰小孩的臉。

    小豬終於對他有反應,小孩伸出雙手摟住小豬的脖子,臉輕輕在小豬臉上蹭。

    一低頭看到這一幕的蘇往生:“……”

    你們等會再親熱可以嗎。

    還有,他怎麼感覺寧宿變成小豬後一點也不著急,反而十分享受的樣子?

    四人衝出別墅時,還有些擔心,而實際上,此時根本沒有鬼關注他們,所有鬼一心向屠宰場狂奔。

    屠宰場那個焚化爐果然被炸了。

    地上一層碎石碎塊,裹著粘膩腥臭的液體,無數個肉芽一樣的小手指在地上爬。

    原本焚化爐佇立的地方變成了一個水波形的門,眾鬼爭先恐後地向裡鑽。

    明亮的月亮為槐楊村渡了一層皎潔的輕紗。

    剛舉辦完婚禮的別墅裡,一家人正在喜堂上開心地數著錢。

    忽然,“新郎”父親說:“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

    “新郎”母親話說一半止住了,因為她也聽到聲音了。

    那聲音越來越明顯,喜堂裡所有人都聽到了。

    他們緩慢地轉過頭,看向喜堂中央那個綁著紅綢的黑色棺材。

    棺材在紅蠟燭的燭光下,晃動了一下又一下,棺材板被向上頂得顫動。

    “新郎”父親哼笑了一聲,“竟然還在折騰,這個新娘不錯啊,還沒死呢。”

    “新郎”勾起唇角,臉上早就沒了那般溫柔情意,“我選的,能差了嗎?沒白費我在她身上下了這麼多功夫。”

    “好兒子,還是我兒子厲害,這都是我們家第四單啦。”

    “新郎”母親正要摸兒子的頭,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

    一家人再次回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身後黑棺的棺材板被從內頂開,那個被他們封進棺材裡的新娘直直坐了起來,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漂亮又陰冷的笑。

    一家人嚇得立即後退了一步。

    如果說這個新娘坐起來,還能用她生命力頑強,體力強悍解釋,那麼緊接著又坐起來一個新娘,還能怎麼說?

    這個新娘沒有穿衣服,身強體壯,臉上各種疤痕交疊,臉頰上刻著血紅的“白相寧”三個字。

    這能說是眼花了。

    那,接著,棺材裡那個叫白相寧的死屍也坐了起來,這怎麼說?

    喜堂裡紅色蠟燭還在燃燒,牡丹花開得正旺。

    正中間掛著紅綢,從金色“囍”字兩端垂落,將黑色棺材圍在中間。

    棺材裡從前往後詐了三個屍,依次坐立,神色各異地看著他們。

    刀疤男坐在新娘後面,他比新娘高很多,沒有遮擋。

    白相寧很文弱,坐在刀疤男身後被擋住了視線,他向右邊歪了下頭,對著一家人開口一笑,一截舌頭從他嘴裡掉落。

    “啊!——”

    一家人驚恐尖叫,四散奔逃。

    喜堂大門在他們面前轟然關閉,喜堂的燭光隨之震顫,熄滅了兩盞。

    月光被隔絕在外,喜堂頓時陰暗了不少,但又能清楚地看到棺材裡三個鬼慢慢起身。

    最前面的新娘先起來,她輕飄飄地從棺材裡出來,向“新郎”飄過去。

    接著是刀疤男,他從地上撿起從白相寧口中掉落的那截舌頭,那是他的,被割了放進死屍嘴裡的。

    他抽了一根紅綢裹住關鍵部位,站起來衝著三人裂口一笑。

    一家三口拼命拍門撞門,“救命!救命!!!有鬼啊!”

    新娘飄到“新郎”身邊,一邊哀慼戚地流淚,一邊撫上“新郎”的胸口,“老公,你到底愛不愛我?你的心到底長什麼樣?”

    她灰色的手指插進新郎的胸口,“讓我看看可以嗎?”

    “新郎”睜大眼睛,身體向上打著猛顫,疼得面容扭曲。

    在死前最後一秒,看到他騙來的女孩從他胸口掏出一顆血淋淋,尚有溫度的心臟。

    “新郎”轟然倒地。

    新娘坐在他身邊,捧著手裡的心臟吃,鮮血染紅了她死白的面容,她似哭似笑,聲音清脆又哀傷。

    刀疤男一手掐住一個,“新郎”爸媽被他翻過身。

    兩個中老年人顫顫巍巍,連手都不敢抬,只會張口求饒。

    在他們張口時,刀疤男手伸到他們嘴裡,拉住了他們的舌頭。

    他一手拽著一根他們的舌頭向上拉。

    兩個原本嚇得腿軟站不起的人,頓時直起了身子。

    刀疤男惡劣地笑著,牽著他們的舌頭向後退,一直退到棺材邊,他抬腿踩到棺材上,繼續慢慢抬手向上拉舌頭。

    夫妻兩人拼命踮起腳尖。

    可刀疤男原本就比他們高很多,又站在棺材上抬起手,他們怎麼踮起腳尖都沒用。

    腳尖離地。

    兩人眼睛睜到最大,臉上又紫又紅。

    舌頭被拉到最長,崩到最大程度,猝然斷裂。

    白相寧沒有停留在喜堂裡,他輕飄飄穿過喜堂沉重的黑色木門,在別墅門口和兩個向禮堂奔跑的獸人幼崽擦肩而過,繼續在路上飄蕩。

    白氏夫妻剛從“新郎”家出來,他們剛給他們一半的錢,說好明天來拉棺材,心裡安心很多。

    “相寧終於不用再做孤魂野鬼了吧?”中年女人哭著說:“我可憐的孩子。”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頓住。

    他們前面出現一個人影,他慢慢轉過頭,月光下臉上的屍斑清晰可見,“爸媽,我回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