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第 317 章

    凌霄宗境內靈氣充盈,是因為開山祖師凌霄真君將一條極品靈脈埋入宗門山脈之下,又有歷代掌門佈置修繕聚靈大陣,才有現在這般景象。

    而蒼霧道界也是如此,但蒼霧道界的修真界整體靈氣水平都不錯,相較之下青蓮劍派雖然靈氣充裕但也沒有那麼顯眼了。然而凌雲道界卻不然,凌雲道界非宗門聚靈陣外的靈氣水平是非常低的。譬如秋意泊當年呆慣了內門,到外門都覺得呼吸不順暢,覺得沉悶,到了宗門之外更是如此。

    秋意泊知道就算是兩個道界中歷史、人文、風物都發展得類似,其中變數也有很多,不一定就真的是人為因素,但他這麼覺得了,他就這麼說了,此間都是他最親近的長輩,不能叩問煉虛合道已經著實影響他的親朋好友了,這都不說,難道還再等等?等到什麼時候?等到自家長輩一個個都被迫去其他道界謀生?

    就是說錯了,那也沒有關係。

    一眾真君沉默了下來,秋意泊言下之意很明確,有外力因素在影響本界,這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事關重大,無人敢輕易確認罷了。

    秋意泊接著道:“如今我們能與青蓮劍派交好,若此事當真是天道限制,大不了各位師叔就去蒼霧道界突破,突破了咱們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離安真君託著腮說:“小師叔猜測得也有一二分道理,若是這般的情況,倒不是最壞的。”

    最壞的情況就是天道限制,無論做什麼,天道就是掐斷了叩問煉虛合道之路,若真是外因作祟,那解決了外因就可以了。

    如孤舟、奇石這樣孤身去外界突破當然危險程度高於在本界突破,說穿了人生地不熟,背後又無勢力,相當於一切從頭開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多時候並不是說自己實力強硬一切都不在話下了,有凌霄宗這樣的龐然大物做靠山和孑然一身是一回事嗎?

    他們甚至能預料到孤舟真君和奇石真君在外界遇到點什麼,比如他們雖然厲害,但總有人不怕死要去挑釁一二,總有人貪圖他們身家也要謀劃一二,反正背後也沒人會替他們復仇。他們都是大乘真君了,又來歷不明,想來也不會有宗門輕而易舉的請回宗門當客卿或者長老,於是那些人就更放肆了……倒不是說有多危險,而是煩啊!

    蒼蠅是好打的,可成天見的有蒼蠅到處在耳邊飛難道就不煩了嗎?!

    噁心都噁心夠了。

    流宵真君和離安真君甚至暗中打賭他們孤舟師兄會在外界當個魔君什麼的,畢竟奇石真君和孤舟真君都不是什麼樂意和人囉嗦的人,想來有黑鍋到了身上也懶得解釋,說不定為了清靜將錯就錯了。

    至於原地找個地方立刻閉關修煉然後突破道君出關……這種事不太可能,還是算了吧。

    到了這個境界又不是就差那麼一口靈氣,機緣、悟性、毅力缺一不可。

    眾人仔細一想,秋意泊這一舉措看似是求財,可當真稱得上一句算無遺策,無論是哪種原因,他都想好了退路,青蓮劍派這一步棋實在是妙極!

    流宵、春明幾位真君都不由看向了秋臨淮,見秋臨淮不動聲色,眉間卻有一絲隱而不露的笑意,心道有這樣的兒子那確實是高興的。

    凌霄真君與有榮焉,反正他是當掌門的,無論秋意泊是哪一座峰下弟子他都高興:“此事便這般定下來了,小師叔,你看且借用你的離火境作為第一次共同試煉之所如何?時間就定在……一百年後吧。”

    秋意泊想了想,第一次合作他必然要出面的,一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兩派交流一陣,他只要不是像這次一樣不當心去了外界,足夠回來了,他便道:“是。”

    凌霄真君十分滿意,笑道:“小師叔為了此事也算是殫精竭慮,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就這散了吧。”

    秋意泊拱手告退,卻見幾位真君都不動,便知道他們還有話說,就先告辭了。

    秋意泊離去後,凌霄真君道:“此事非一日之功,你們不必放在心上,專心修行才是要緊。”

    凌霄真君作為掌門,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要是同是真君境界,哪怕是放還是合體期的秋臨與去挑戰渡劫巔峰的金虹真君他也敢做,可道君和真君豈是一字之差?大衍宗應該有一位道君,青蓮劍派玉清道君再如何也不會棄宗門於不顧,為他們凌雲道界與大衍宗開戰,畢竟魔道中還有一位血來宮道君虎視眈眈。

    他們想要解決此事,門中無一道君,終究是殺敵八百,自傷一千,這種事情凌霄真君是絕不會同意的。

    “尤其是應真。”凌霄真君著重道:“應真你擔憂小師叔確實是應該,可你如今不過合體中期,此事你不必參與其中。”

    秋臨淮低頭應是。

    凌霄真君告誡了幾個師弟妹外加秋臨淮,見他們各個都沒有上頭,這才滿意地撫了撫自己一把美髯,起身道:“行了,都散了吧,我去給祖師爺上柱香。”

    流宵真君道:“我也去給祖師爺上柱香吧……”

    春明真君喃喃道:“我看我們別給祖師爺玉像上香了,去劍冢下看一看吧。”

    劍冢之下是隔代先輩的埋身之處——簡稱祖墳。

    離安真君側臉看向秋臨淮:“你要不要回凡間看一看?”

    秋臨淮不明所以,便聽離安真君接著道:“……我怎麼覺得我們凌霄宗的祖墳和你秋家祖墳都在冒青煙呢?”

    秋臨淮:“……”

    倒……倒也不至於。

    ***

    秋意泊當然也沒走遠,他還等著他爹一道呢,泊意秋擱那兒躺著,他都急死了,哪有心情一個人先回去等秋臨淮慢慢回來?

    他就在大殿前的臺階上打坐。

    他倒是沒用玄真眼聽裡頭在說些什麼,小時候還能說是控制不了玄真眼,不懂事無意窺視,大了還這麼幹就是沒規矩了,活該被打死。

    秋臨淮一出來就看見了秋意泊,他上前一手按在秋意泊的頭頂,秋意泊滿頭華髮,他摩挲著,心道脫凡劫還是傷他太深:“泊兒。”

    秋意泊睜開眼睛,抬頭笑道:“爹!”

    秋臨淮不由溢出一絲柔和的笑意:“怎麼坐在這兒?”

    “我在等你呀,爹。”秋意泊伸手握住秋臨淮的手腕,借力起身:“爹,你們商議的如何了?”

    秋臨淮就原樣也訓了秋意泊兩句:“此事乃長久之計,你切莫摻合。”

    “我懂。”秋意泊又不是活膩歪了,而且他都把臺子都搭好了,要是這樣還不成,這隻能說是一句天命既定,和他關係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