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小黑屋

    不得不說, 桑非晚第一次發現系統這麼有用。

    這叫什麼?好鑽使在刀刃上?

    桑非晚看向地上昏死過去的扶余浩,正猶豫著要不要補刀,然而就在這時, 東南方向的夜空忽然爆發出一道奪目的紫色靈柱,直衝雲霄, 好似驚天長虹。周遭的樹木花鳥受到靈力波及, 瞬間化作齏粉枯枝,砰地爆炸開來。

    桑非晚哪怕身在高樓, 也被這股強大的靈力擊得後退三步。他抬袖擋住空氣中的殘葉飛花, 只覺身上刺痛無比,好不容易等到風波平息, 卻見剛才爆發靈力的地方赫然是地牢方向!

    “不好,肯定是扶余燼發現了什麼!”

    桑非晚見狀面色微變, 都顧不上扶余浩了, 立刻跑下摘星樓, 飛快朝著地牢的方向趕去。

    系統見狀立馬撲稜著隱形的小翅膀跟上, 連聲焦急道:【哎呀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它超喜歡看人打架噠!!!

    桑非晚之前把帝宮的路線認了個七七八八, 不至於迷路。然而當他匆匆趕到地牢附近,看見眼前這一幕時, 卻還是不由得陷入了震驚狀態,一度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地牢位置隱蔽, 原本修建在一座廢棄的佛殿下方, 然而這裡不知發生過什麼, 竟只剩下一片廢墟, 四周瘡痍遍佈, 佛殿早就被炸得殘缺不全。地上滿是痛苦哀嚎的護衛。他們被方才那股靈力波及, 五臟六腑俱被震碎,七竅流血,已然離死不遠。

    地面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深洞,露出了原本隱蔽的地牢。往下看去,只見數道身影纏鬥不休,快得只能看見殘影。桑非晚趴在洞口盯了半天,卻見帝君扶余燼正處於花侵衣等修士的圍攻之下,雙方靈力相抗,形成強大的餘波,所過之處牆塌磚碎,旁人輕易近身不得。

    “扶余燼!你修煉邪術強挖內丹,實在枉為帝君!今日我等若不將你斬除,雲境四方皆休!”

    崑崙洞的元真仙君最為年長,乃是天衍境三重天的強者,按理說實力與扶余燼不相上下。然而就在他用靈力凝出長劍,直刺而去時,竟是被扶余燼隔空一掌輕易擋住,無論如何也近不了分毫。

    元真仙君面色微變:“怎麼會這樣?!”

    扶余燼見狀冷笑出聲,目光森寒地盯著他們,譏諷不屑道:“天衍之下盡螻蟻!本君已達半神之境,又怎會被你們這些螻蟻輕易所傷!”

    他語罷掌中發力,靈力竟是烏紫近黑,看起來便如走火入魔了一般。直接攥住元真仙君的靈劍,硬生生折斷碾為齏粉,將對方一掌擊了出去。

    “噗!”

    元真仙君不妨他實力如此高深,被打得口吐鮮血,胸口黑氣縈繞,痛苦抽搐起來。花侵衣見狀袖中白練襲出,直接束縛住了扶余燼的腰身四肢,用力一扯,將他短暫困住。司無咎指尖銀鈴作響,開始飛快召喚毒蠱蛇蟲,四周地面頓時出現密密麻麻的靈毒之物,飛快朝著扶余燼身上爬去。

    花侵衣見狀失聲驚叫,花容頓變:“司無咎!你這個混賬王八蛋!誰讓你召出這種噁心東西的!”

    她眼見那些毒蟲蛇鼠從腳邊爬過,頓時頭皮發麻。司無咎也是面色不佳,他的屍兵都在外間,拼靈力又拼不過扶余燼,自然只能用這種陰毒法子:“你怕什麼!我又不會讓它們咬你!”

    那白練乃是蛟蛇筋絲所織,奇堅奇韌,扶余燼一時掙脫不了。其餘的修士見狀立刻凝聚靈力,分別朝著他的面門、胸腹、後腰、天靈四處迅猛擊去。然而扶余燼周身卻好似有什麼看不見的屏障護體,掌心在離他寸許的地方便再難靠近。

    空氣中靈力互斥,隱隱形成束縛,如膠水般粘稠。他們一時竟是誰也動不了,誰也離不開,只能咬牙暗中比拼靈力,看誰更勝一籌。

    彼時桑非晚剛好下到地牢。數丈高的地洞,他自然不會傻到跳下去,而是用靈力凝成石階走下去的。他四處搜尋百里渡月的身形無果,只能迫不得已下來查看,結果沒曾想看見地面滿是蛇蟲鼠蟻,而扶余燼在數名修士的圍攻下動彈不得。

    桑非晚站在原地,被眼前這一幕驚得愣了一瞬神,他下意識從須彌錦囊裡取出那柄同歸劍,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忙。

    這個時候都不補刀,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但過去了,自己萬一補刀不成反被殺怎麼辦?

    就在桑非晚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花侵衣眼尖發現了他,連忙焦急喊道:“桑非晚!快!用長劍刺他下丹田的神闕穴!我快拖不住他了!”

    白練已經開始斷裂,發出刺啦的破碎聲響。

    扶余燼面色陰沉,周身烏紫氣之氣暴漲,顯然已經快要掙脫束縛。若是被他逃脫,這裡的人只怕都要死。

    桑非晚見狀也終於不再猶豫,皺眉將靈力灌注劍身,對準扶余燼的腹下丹田猛力刺去,只見一陣寒芒閃過,長劍直破阻礙,徑直沒入了扶余燼的身體,引得對方痛苦悶哼出聲。然而劍鋒在僅僅沒入扶余燼腹部半寸的時候,就再難刺入,好似遇到了什麼阻礙一般。

    桑非晚被這股強大的靈力擊得向外推去,皮肉刺痛,好似鋼刀刮骨。他無聲咬緊牙關,再次灌注靈力,用力將劍鋒逼近,再次沒入幾分。

    扶余燼察覺痛意,冷冷咬牙出聲:“不自量力――!”

    他話音剛落,桑非晚只見扶余燼周身忽然靈力暴漲,花侵衣的白練在空中破如飄雪,司無咎召來的靈毒之物也瞬間散作菸灰,眾人在這股巨大的力量震盪之下都被擊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口吐鮮血。

    桑非晚也不例外,他只覺眼前發黑,耳邊嗡嗡直響,喉嚨裡又腥又甜,胸口好似壓著一塊巨石,連氣都喘不過來。

    扶余燼掙脫束縛,低頭看向自己腹部的長劍,然後面無表情攥住沾血的劍刃,直接拔了出來,噹啷一聲扔在遠處。

    扶余燼知道桑非晚是百里渡月的道侶,他面無表情走上前,周身壓迫感十足,語氣危險道:“桑非晚,這麼多年來,敢傷本君的,你是第二個。本君原本不屑殺你,但你和百里渡月那個野種一樣,不除不行!”

    桑非晚反正也動不了了。他聽見扶余燼罵百里渡月是野種,抬手慢慢擦掉嘴角的血跡,笑了笑:“帝君當年暗殺百里清都,強奪臣妻,據為己有,野種一詞是否太過荒謬?若真論起來,只怕少君才是野種!”

    “你找死!”

    扶余燼被他戳中心底痛處,惱羞成怒,掌中靈力聚起,抬手就要劈向桑非晚的天靈蓋。

    桑非晚五臟受損,避無可避,見狀下意識閉眼,靜等疼痛和死亡的來臨。然而就在此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道迅疾的風聲,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

    桑非晚悄悄睜開眼睛,下意識看向遠處,卻見場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與扶余燼纏鬥起來,緋衣霜發,赫然是百里渡月,不禁心驚肉跳起來。

    百里渡月之前身受重傷,連起身都困難,現如今和扶余燼打得不相上下,必然是服用了內丹和雪魄珠的結果。可短短三個時辰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煉化那兩顆珠子,也不足以支撐他破境,他怎麼就強行出關了?!

    桑非晚掙扎著想從地上起身,正欲開口讓他小心,然而因為傷勢太重,又跌坐了回去。

    扶余燼顯然沒想到百里渡月會忽然冒出來,他一邊以靈凝劍,快如疾風般刺出,一邊冷冷譏諷道:“你倒是命大!”

    百里渡月閃身躲過,同樣以靈劍過招。他不知為何,雙目猩紅,霜發翻飛,俊挺的五官在陰暗的地牢中晦暗不明,出招快如閃電,殺意凜然,讓人脊背寒意頓生。

    扶余燼本以為百里渡月僅是天衍境一重天,最高也不過二重天,對上自己絕無反抗之力。然而互相過了百招,招招直拼死穴,對方竟然絲毫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