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林爍上夜校

    林爍只能用大勺子颳著鍋底，將米粒一粒粒的刮到飯盒裡，再將那吃剩的菜汁澆到上頭。然後捧著飯盒繞到食堂前頭去打些開水，兌在米飯裡，和著米飯和菜汁一起吃起來。

    幾兩米下肚，還沒有飽腹感。

    他抱著開水猛地灌起來，暖烘烘的開水下了肚，竟也能‘飽’出一身熱汗來了。

    他抬手拭了拭自己額上的汗珠，心道:真好，又過了一天。

    因為沒有幾粒米下肚，下午的課還沒上完，他就又餓了。

    下午上完課後，他便揹著書包一溜煙的跑回家。三姐在家中煮飯，見他回來了偷偷塞給他一個煨好的地瓜。

    一天到了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有糧下肚。

    他也沒有鞋穿，一雙鞋從春天穿到夏天，再從夏天穿到秋天和冬天，鞋底都已經磨穿了，鞋梆子都被林瑤補到不能再補了，他也還是穿著那雙破鞋。

    一年四季裡，他幾乎是關著腳走在上下學的路上的。

    他的父親給他的大哥，二哥，四哥，五哥買鞋，就是不給他和他三姐買鞋。他三姐撿大哥，二哥穿不下的鞋穿，他撿他四哥五哥不要的鞋穿。

    一個家裡，就他和林瑤，活得像個乞丐。

    少年的林爍，聰明好學，可是最終勤奮敗給了肚子。在有一次，他餓的直接暈倒在地上的時候，也沒有人發現他。他再次醒來已經是天黑了，幾隻老鼠在他的腳上爬。

    他一腳踹開它們，然後踉蹌地爬起來往家裡走去。

    回到家的時候，大哥大嫂，爸媽，其餘兄弟都在吃飯，見他回來了，父親臉一黑:“在外面瘋到現在才知道回來？”

    而此時，林瑤正從外面回來:“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林爍沒有說話。

    飯桌上其他人都吃完飯，起身回各自的屋子去了。林瑤拉著他去洗手，最後兩個人坐在飯桌上吃大人們的剩飯。

    林瑤個林爍盛著番薯粥，林爍喃喃道:“三姐，我不去讀書了。”

    “……”

    當年為了謀一頓飯吃，本應衝刺中考的林爍輟學了。他沒辦法繼續忍著肚子餓去上學，他更害怕有一天再次暈倒倒在草叢粒，老鼠來啃他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