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現實34..

    連人帶車,一齊掀翻。

    何寶亮整個人都倒在車裡,慌忙重新拾起手機爬出車一看,他頓時隱隱裂開。

    查華鳳下手毫不留情,徐晴晴又不肯反擊,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風。接連幾道風刃甩在她的身上,將她狠狠拍進了後方的卷閘門上,又添一道風刃,徐晴晴躲避不及,撞穿了卷閘門,又撞到了裡面的陳設。

    民房霎時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四周靜悄悄的,森寒入骨。

    “…………”

    何寶亮臉色慘白,心都涼了半截。他顫顫巍巍舉著手機。視野之中,鎧甲人頓了頓,沉默著轉身,面向了這個方向。

    “!!!”

    何寶亮想逃跑,剛站起來卻又腿軟跌倒在地。這一刻手機直播鏡頭與眼前彷彿成為了兩個割裂的不同時空,眼前是冷漠的鎧甲人、以及冒著凶煞之氣的彎月鐮刀,直播鏡頭裡則是手掌彎成了爪狀的查華鳳。

    她冷著臉,抬起了腳步。

    嗒嗒――

    嗒嗒――

    朝何寶亮緩步走來。

    附近靜悄悄的,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響。何寶亮卻透過直播間鏡頭,驚恐讀出了查華鳳的唇語,她冷漠地說――死吧。

    ※※※

    “我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簡雲臺手臂下移,二話不說衝著她的肩膀打了一槍。

    槍響的那一瞬間,身後的舊影消失。

    “啊!”

    沃霞玲被打得痛呼一聲,倒退數步。

    簡雲臺又衝著她的小腿開了一槍。

    砰――

    沃霞玲單膝跪地,鮮血染紅了地面。

    確認卸掉了她的行動能力之後,簡雲臺才開口,面色冷淡說:“你的破綻太多了。”

    沃霞玲臉色蒼白,冷笑:“哦?”

    “先是兩次藤蔓襲擊,給出心理暗示――幻覺假冒的人不會說話。你想用這一點讓我放下對你的戒心?辦法的確不錯,可惜我沒上套。”

    簡雲臺冷冷盯著她,說:“藤蔓拖著魚星草遠離,有一瞬間又抽向了我的眼睛。我抬手抵擋時,魚星草離開了我的視線,你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頂替上來的?”

    “……”沃霞玲沒有說話。

    簡雲臺繼續說:“他也不知道我母親長什麼樣子,剛才開口就是‘你媽媽’,這是其一。其二,你可能不太瞭解魚星草的為人。”說到這裡,簡雲臺笑了笑,“他這個人呢,見不得隊友有傷。我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無論我受的是什麼傷、傷得有多重,但凡只要他看見了,第一句話永遠都是‘我先給你治療一下’。無數次副本,次次他都是如此。這恐怕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

    方才他們二人被藤蔓拖到這裡,刮出了一身的擦傷。“魚星草”爬起來以後,絕口不提治療的事情。

    那個時候簡雲臺就已經感覺有些古怪了。

    當然了,當時還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真正讓他判定魚星草為他人假冒的,是另外一個小細節。

    沃霞玲冷哼出聲,“就是憑藉著這些虛的嗎?看來你也只不過是推測而已。”

    簡雲臺看她一眼,說:“我們進民屋搜查時,魚星草看見桌子亂,就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椅子上全是灰,他身穿白色的衛衣,衣服下面沾上了不少灰。他起身的時候撐著桌子,衣袖也蹭到了桌面上的血――你方才一身白色衛衣,乾淨得像是個假的。”

    沃霞玲咬牙,沉默:“……”

    簡雲臺眯起了眼睛,冷嘲說:“還不明白嗎?你可以假冒魚星草,偽裝成他的模樣。但我們共同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你偽裝不了,你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偽裝。”

    頓了頓,他寒聲問:“你把魚星草拖到哪裡去了?”

    “他死了。”沃霞玲冷笑了一聲。

    簡雲臺擰眉觀察著她的表情,半晌才彎唇說:“他沒有死,你在騙我。”

    沃霞玲一滯,說:“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簡雲臺冷眼看著她,說:“你以為我不敢?”

    沃霞玲諷刺說:“你現在不就是不敢麼?和我當年一模一樣。”

    “誰和你一樣。”

    簡雲臺厭棄皺眉,說:“你當年有顧忌,不敢殺我的母親,是因為你心裡尚存那麼一點兒可望不可即。情情愛愛,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你看看現在,微生千鶴可有回頭看你一眼?”

    “…………”

    這話當真是戳人痛腳,沃霞玲方才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此時卻突然暴怒起來。她張牙舞爪想衝上來,卻苦於腿上捱了一槍,怎地也無法如願。

    最後只能原地悲憤,大吼大叫著辱罵。

    簡雲臺後退半步,面色冷峻。

    他最不喜歡和精神不正常的人打交道,更別提像沃霞玲這種有憤怒調節障礙的人了。但現在魚星草下落不明,黑客白又困於白河城之中,暫時還不能殺掉這個女人。

    他至少得套出點話來,再下手。

    大約五分鐘後,沃霞玲才稍稍冷靜下來,眼底的笑十分怨毒,“母慈子孝!母慈子孝啊哈哈哈哈!你為你的母親憤懣不平,有沒有想過當年究竟是誰,將你狠心拋在了賤民區孤兒院?她可是遺棄了你啊!”

    簡雲臺依然不上套,握緊槍支冷聲說:“不然呢?不把我扔在孤兒院,難道要把我帶回神龕一起去赴死麼。”

    沃霞玲盯著簡雲臺,瞧見後者面色微白,她大笑著說:“我還當你有多灑脫,怎麼?這話你說出口,你自己都不認同?她明明還可以有其他選擇,她明明可以留在那裡陪你一起長大――可她還是遺棄了你。剛剛的舊影你可看見了?她張口水利工程,閉口謀命水晶,她的願望多偉大啊,她的志向多高遠啊――你我不過都只是她前進路上的障礙而已,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阻礙!”

    簡雲臺:“……”

    沃霞玲收住笑意,厲色說:“既然這樣,你和我又有什麼不一樣?她厭煩我,卻也更厭惡你,算起來,你比我還惹她煩。”

    “……”簡雲臺握住槍支的手,緊了松,鬆了又緊,幾次想要扣下扳機。

    他勉強忍住了,卻也怒火中燒。

    深吸一口氣之後,簡雲臺強行壓制住心中的盛怒,冷聲問:“魚星草在哪裡。”

    沃霞玲不接這話。

    她字字句句均為挑釁,眸中洋溢著刻骨仇恨,“你有本事,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