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81章 第 81 章




    陳述白走過去,蹲在她腿邊,仰頭看著她冷豔的臉,“跟我出去走走,嗯?”



    殊麗扭腰背離他,故作無意,做著手裡的繡活。



    陳述白自顧自地道:“聽說今日城中有雜耍,你不是很喜歡看,咱們一起去,傍晚再在附近的酒樓觀煙火。”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磨人?殊麗放下繡活,認真道:“我跟晚姐姐說好了,今晚跟她一起去喂流浪貓狗。”



    “我讓別人替你去。”



    “我都說好了,作何要因你改變計劃?”



    陳述白太想跟她單獨相處,不願錯過熱鬧喜慶的除夕前夜,他站起身,雙手撐在殊麗兩側,柔著一雙鳳眸,商量道:“你跟我一起,我保證今晚全城的貓狗都能吃上魚乾、骨頭。”



    “陛下還真是財大氣粗。”



    殊麗忍不住挖苦一句。



    “行嗎?”



    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殊麗終敗下陣來,冷冷“嗯”了一聲,卻沒抬頭看他。



    陳述白淡笑,勾起她的下頷,凝著那雙刻意隱藏柔情的杏眼,附身吻在她的眼簾上。



    殊麗不悅,隱隱有些嬌冷,推開了他的臉,躲避開了陣陣龍涎香。



    她最近發現,他深情款款看過來時,淺棕色的鳳眸能夠幻化成金璀的光暈,比金烏還要耀目。



    另一邊,木桃和煜王提著大包小包走向馬車,今日算是收穫頗豐,木桃也因此花掉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積蓄,買了不少嬰兒的東西,光小布偶就買了數十件。



    煜王看她滿心滿眼全是殊麗的樣子,聳了聳肩,“殊麗若是當上了皇后,不封你做御前大尚宮,都說不過去。”



    世間最難能可貴的就是真心,人們最吝嗇付出的亦是真心,反正煜王覺著自己沒遇到過能真心實意待他的人。



    木桃吭哧吭哧地爬上馬車,擦了一把冬日裡的薄汗,“姑姑才不當皇后,姑姑會成為京城最負盛名的繡坊女掌櫃,而我,會成為算盤敲得最好的副掌櫃。”



    誰還沒個夙願啊,煜王沒有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語重心長地提醒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縱使你算盤敲上一百年,也成不了最好,還是務實些。”



    木桃一揚下頦,傲嬌的像只小孔雀,“我一定可以。”



    “你可以。”



    煜王懶得爭辯,拿起馬鞭親自駕車。



    倏地,馬車前橫過一道人影,張開雙臂攔下了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不解龐諾兒為何攔車。



    木桃戒備地問:“有事?”



    龐諾兒是從另一輛馬車小跑過來的,氣喘吁吁地走向前,從衣袖裡掏出一張房契,“我聽說殊麗想要開繡坊,別的忙幫不上,就送她一家門店吧。”



    “”



    刁蠻任性的龐大小姐轉變性子了?



    木桃沒接,卻軟了語氣,“無功不受祿,姑姑不會收的,多謝好意了。”



    自打回京,龐諾兒一直不敢面對殊麗,好不容易逮到木桃,哪能輕易放過。



    將房契扔進車廂,她頭也不回地跑開,邊跑邊向後擺手,風風火火的倒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靈動,“替我跟她道聲謝!”



    木桃站在車廊上,望著龐府的馬車駛離,忍不住喃喃:“人都會長大啊。”



    煜王也沒想到昔日刁蠻不可一世的龐諾兒會懂得報恩,看來,溫室養出花,在不經歷風雨前,永遠不知有多堅韌。



    傍晚杳靄流玉,大團大團的白雲酡醉嫣紅,美不勝收。



    殊麗裹著白絨小氅,與“謝仲禮”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偶一路過巷子口,她都會往裡瞧一眼,五大三粗的男子們正蹲在牆角喂貓餵狗。



    收回視線,殊麗繼續走著,與喧鬧的人群格格不入。



    陳述白走在一旁,也是個極其安靜的人,但為了烘托兩人相處時的氛圍,主動跟她提起燕寢的御貓。



    “那幾個五顏六色的小貓都被抱走了,大貓還在燕寢,一到夜裡就喵喵叫。”



    難不成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殊麗不解道:“為何會叫?”



    “想你。”



    殊麗有點無語,覺得身邊的男子太過刻意,“二爺不必討好我,無用的。”



    出門在外,殊麗給他喚了稱呼,以防被有心人聽出端倪。謝仲禮在家中排行第二,叫聲“二爺”也算合適。



    陳述白掀弄嘴角,心道討好並非無用,今晚她不就同自己出來了。一絲淺淺的得意劃過心頭,他低頭看了一眼她攏在小氅裡的手,想要握住,卻怕她厭煩。



    抵住慾念,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殊麗身邊,陪她走在鬧市中,“累了就說一聲,咱們去酒樓用膳。”



    “不累。”



    睡了一個白日,殊麗現在很是清醒,加上週圍氣氛渲染,人也鮮活不少,“二爺不是說,今晚有雜耍,在哪兒?”



    走了這麼久,街頭到巷尾,連個雜耍的影子都沒見到,莫不是又在誆她?



    像是讀懂了她的心理,陳述白鄭重道:“我說過不會再騙你,決不食言。”



    看他認真嚴肅的樣子,殊麗失笑,“那再走走。”



    她本就是個脾氣好的,不愛作踐,若非有意遠離他,才不會計較有沒有雜耍,可看他剛剛的樣子,又開始於心不忍,說到底,還是對他狠不下心,原本,她可以徹底拒絕他今晚的邀約。



    尋了許久,沒見到雜耍,倒是遇見了套圈的攤位。



    陳述白還在慪火馮姬給他提供的雜耍消息,想著用膳時,讓侍衛臨時去請一個班底,這會兒見殊麗站在套圈的攤位前,盯著路人手裡的圈,趕忙問道:“想玩嗎?”



    閒著也是閒著,殊麗點點頭,開始躍躍欲試。



    攤位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最值錢的莫過於一對羊脂玉的嬰兒手鐲,看客們花了錢兩,都竭力在套那副玉鐲,可玉鐲看著不大,卻被擺放在可投範圍的邊沿,稍一用力投擲,套圈就會出界,即便套到,也會失效。



    看客們笑罵攤主故弄玄虛,氣得牙癢癢。



    “不套了,這不就是近在咫尺,遠在天邊嘛。”



    輪到殊麗,同樣也套不到玉鐲,可那副玉鐲剔透潤澤,上面還雕刻著一對鼓起肚子的河豚,屬實討喜,殊麗心癢起來,跟鐲子較起真兒。



    “這位娘子,次數用光了。”攤主笑著提醒,遞出另外十個套圈,“可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