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67章 第 67 章

    殊麗沒有依順,卻聽對方道:“或者我來動手,呵,那就不是綁手綁腳的事兒了。”

    當一個人的惡劣被好的皮囊掩蔽時,就是所謂的衣冠禽/獸吧,殊麗如是想,按著他的意思,綁了自己的雙手。

    “不太牢靠。”陳斯年提溜起綁縛著女子雙手的飄帶,左右晃了晃,“糊弄誰呢?”

    殊麗反問:“你能綁得緊自己?”

    陳斯年笑笑,解開那條飄帶,綁縛起自己的雙手,還利用牙齒使勁繫了結釦,“你拎拎牢不牢靠。”

    也許這是個敲暈他的機會,可殊麗知道即便敲暈他,也逃不出去,何況,還是在他有所防備時,根本無從下手。

    見她不跟自己玩兒,陳斯年用牙咬開係扣,剛要去綁她,卻聽門口傳來叩門聲。

    “主子,飯菜做好了。”

    “送進來吧。”陳斯年收起玩心,變回了穩重的宣王,將飄帶纏好放回袖管。

    張胖子端著飯菜進來,一一擺放在食桌上,夾起托盤問道:“可需要酒水?”

    “懷著身孕呢,怎麼喝?”

    話是對張胖子說的,可陳斯年的目光始終落在殊麗身上,“送來個丫鬟。”

    張胖子有點吃驚,難不成,主子真瞧上這個懷有身孕的女人了?還要給她配備個丫鬟。

    “地窖有個現成的,白吃白喝這麼久,不如讓她過來服侍。”

    他不提,陳斯年都快忘了這麼個人,“晚上帶過來。”

    房門被關上時,陳斯年伸手握住殊麗的手腕,謾笑溫淡,“過來用膳吧。”

    殊麗抽回手,“我不餓。”

    “你不餓,肚子裡那個總該餓了。”

    殊麗不懂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不必假惺惺的,你想要什麼只管說,我承受得住。”

    還算有幾分膽識,陳斯年愈發對她感興趣,“我要你生下陳述白的孽種。”

    殊麗一愣,想過許多可能,就是沒有想到這個。

    陳斯年很滿意她的反應,“看來,你並不想留下這個小畜生,不過,不能遂願了,這個孩子會與我同生同滅。”

    與陳述白直面相搏是早晚的事,他沒有僥倖,也沒有勝算,不過,如今有意思了,他的籌碼裡多了陳述白的骨肉。

    “作為獎勵,在你生下孩子前,我不會動你。”

    像是覺著她不會相信,陳斯年忽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柔和的眼眸轉瞬變得犀利,“不聽話?”

    說著俯身下來,作勢要吻她。

    殊麗別開臉,流露出厭惡,躲避時腰肢撞到圓桌,撞灑了湯湯水水。

    “舅舅......”

    一道稚嫩童音忽然從門口傳來,帶著不解和好奇。

    兩人扭頭看去,見穿著小夾襖的林斐站在門外,手裡還拎著一個布老虎。

    瞧見外甥,陳斯年才放開殊麗,撣了撣被殊麗攥皺的衣袖,不再嚇唬她。

    林斐從未見舅舅與哪個女子走得這麼近,邁開小短腿走過來,歪頭去瞧女子的臉,隨即清瞳雪亮,抱著布老虎顛悠起來,“姜姐姐!”

    竟是心心念唸的姜姐姐!

    不是小傢伙記性好,而是隔三差五就會描繪姜姐姐的畫像,早將殊麗的相貌印在心中。

    小傢伙白胖白胖的,顛悠起身板時,屁墩一撅一撅,像極了小鴨子。

    殊麗倚在桌沿平復呼吸,瞥了一眼衣冠楚楚的陳斯年,目光落回林斐身上,“阿斐。”

    林斐年紀太小,不懂姜姐姐為何沒了初見時的和善,舉起兩隻胖胳膊就要殊麗抱,“姐姐抱。”

    如今,小傢伙的出現成了殊麗的救命稻草,她彎腰想要抱住他,卻被陳斯年擋開。

    陳斯年拉過滿臉懵懂的小傢伙,淡笑道:“你的姜姐姐懷了身孕,別累到她。”

    懷了身孕?

    林斐看向殊麗的小腹,怯生生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這裡有個弟弟?”

    陳斯年直起腰,沒糾正孩子錯亂的輩分,勾唇道:“也許是個妹妹。”

    殊麗心口一揪,倒希望是個兒子,若是女兒,就更擔心她會受苦,會被陳斯年培養成下一個禾韻,一個行屍走肉般的禾韻。

    不過眼下不是唉聲嘆氣的時候,她拉過林斐,揉了揉他的腦袋。

    看得出,陳斯年雖然陰冷,卻很疼愛這個孩子,不會當著他的面胡來,為今之計,也只有讓林斐陪在自己身邊最為穩妥。

    慶幸的是,林斐十分喜歡殊麗,一靠近她就窩進了她懷裡,軟趴趴地問道:“阿斐要有舅母了?”

    聞言,陳斯年輕笑一聲:“是啊,舅舅替阿斐實現了心願。”

    “那阿斐能陪著舅母嗎?”

    “當然,想陪多久都行,以後,咱們都會跟舅母生活在一起。”

    殊麗聽著男人不著邊際的話,渾身惡寒,面上維持著淡然,等陳斯年離開,她拉著林斐坐在桌前,小口喝起白粥。

    雖然沒胃口,可敵不過前所未有的飢餓。

    林斐趴在桌面上盯著她,歡喜地喚了聲:“舅母。”

    小孩子懂什麼啊,殊麗沒生氣,只怪嗔地睨他一眼,“不許這麼叫我。”

    “可舅舅說,咱們會永遠在一起。”

    殊麗沒有戳穿陳斯年的謊言,也沒告訴他,陳斯年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她不想毀了孩童眼底的光,“總之,你不能這麼喚我,否則,姐姐生氣了。”

    林斐是個會討人歡喜的孩子,一聽殊麗要生氣,立即搖頭如撥浪鼓,“不叫舅母,叫姜姐姐。”

    是個挺聰慧的孩子,殊麗又揉揉他的腦袋,放柔了目光,“今晚跟姐姐睡?”

    “好!”

    林斐坐在繡墩上晃了晃小腿,足見是歡喜的,可殊麗卻沒有他的輕鬆,如今為了自保,都開始利用小孩子了。

    “姜姐姐,你怎麼會有小寶寶,阿斐怎麼沒有?”

    殊麗失笑,低頭輕撫起還很平坦的小腹,眼前閃現出那人的身影,時而強勢時而溫柔、時而冷欲時而放縱,一幕幕近在昨日。

    “是姐姐和一個男子懷的孩子。”

    “他是誰呀?”

    “一個過客。”殊麗杏眼灩灩,泛著水光,“一個與姐姐雲泥之別的過客。”

    後半晌,殊麗困得眼皮子直耷,自從懷了身孕,她總是犯困,加之床上的孩童睡得正香,她也就不委屈自己,躺在床的外側合上了眼簾。

    另一邊,陳斯年回到自己的房間,止不住地咳嗽起來,以帕掩口時,再次咳出鮮血。

    他一直對下屬說自己這毛病是陳年舊疾,可只有他清楚這並非舊疾,而是突然出現又伴了多年的症狀,但一直苦於找不到原因,每次咳血都會伴有微弱的心悸還有低燒,足夠折磨他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