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60章 第 60 章

    殊麗心裡一陣複雜,沒有再火上澆油去問要如何處置那個人。

    陳述白摟住她,大手撫在她頭頂,“說來可笑,他就是朕的四弟,陳斯年。”

    殊麗再掩飾不住驚訝,難怪那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是來自天子,而非元佑。如此想來,她又疑惑起來,陳斯年跟元佑很像,天子也跟元佑很像,究竟是為何?

    沒容她細想,臉頰忽然傳來一抹溫涼。

    她轉頭時,下巴被人高高抬起,眼前被一道暗影籠罩。

    陳述白低頭吻上她額頭,喉嚨發出輕笑,“你居首功。”

    天子是在斬斷她與任何男子的來往吧,所謂殺人誅心。

    殊麗避開他的觸碰,認真道:“陛下讓奴婢情何以堪,請別再說下去了。奴婢之所以將他的事如實稟告,是不想江山國祚受到威脅,但從私情上,奴婢是愧疚的。”

    “殊麗。”

    “嗯?”

    陳述白扣住她的後腦勺,拉近彼此距離,“若你這樣想,那些虧欠由朕來還,但朕不許你再為他人分心,更不許你心裡裝著他人。”

    “奴婢沒有。”

    “沒有嗎?”陳述白哂笑,那元佑又算什麼?可他沒有問出口,只是不想再從殊麗嘴裡聽見其他男子的名字,即便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別再自稱奴婢了。”他用拇指撫挲她的臉,“以後用你我相稱。”

    殊麗不懂他對她的態度怎地突然轉變,就因為溫存了幾次,覺得該對她好一點?

    “陛下這樣,奴婢不習慣。”

    冰冷的人忽然有了溫度,總給人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殊麗看不透陳述白,不願再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朕想對你好。”

    “奴婢惶恐。”

    “說了,別再稱奴婢。”

    察覺到他的認真,殊麗扯扯嘴角,“我惶恐。”

    陳述白被她認真又孬氣的模樣逗笑,笑得胸膛微顫,“惶恐就惶恐,慢慢就適應了。朕做皇子時,也很惶恐,怕皇兄突起殺心,怕父皇突懷戒備,後來呢,不也適應了。”

    皇家無父子,殊麗理解他的惶恐,卻無法消化自己的那份。

    “陛下,你能滿足.....我一個心願嗎?”

    “說說看。”

    “永遠不要拿我身邊人做威脅。”

    自懂事起,很多人都跟他提過要求,卻從未有人跟他提過這種要求,陳述白心知她的後怕,無非是上次利用木桃和晚娘做威脅,逼她放棄提前出宮的念頭,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

    “好,朕答應你。”

    殊麗眼眸雪亮,迎月而笑,笑靨多了幾許真誠,“天子金口玉言,不可反悔。”

    越來越得寸進尺了,陳述白掐住她的臉蛋,看她軟蛋似的,還是心軟下來,抱著她躍下屋頂,走進燕寢,將那把奚琴留在了月光裡。

    殊麗被放在了純白絨毯上,絨毯每日更換,保持雪白不染纖塵,很襯殊麗的膚色,尤其是褰盡衣衫時。

    腳踝上的金鈴鐺沿著流暢的腰線向上,掛在了陳述白的寬肩上,連女子浮動的氣息都能影響鈴鐺的聲響。

    殊麗抓緊絨毯,恨不能拽出絲線,“慢點,慢點......”

    她月事六七日,陳述白卻像是餓了半年之久,一時難以自控,將人欺負的泣不成聲。

    前十七年的眼淚,都沒有這段時日流淌得多。

    他孜孜不倦,沉溺於她的溫柔,漸漸淪陷了理智,將最粗野的一面淋漓盡展。

    五六次後,殊麗捂住心口,感覺這裡都快碎了。

    倏地,腳踝又是一緊,她驚恐地蹬了蹬,眸中晶瑩,恨不能罵出聲。

    狗皇帝,沒完沒了!

    次日休沐,殊麗忍著不適坐起身時,錦衾自肩頭滑落,雪白的肩上大片的紫紅觸目驚心,足見昨夜的瘋狂。

    身側空蕩蕩的,早已涼了枕被,可凹陷的痕跡尚在。

    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髮,殊麗赤腳站在絨毯上,卻因雙膝無力差點跌倒,幸扶住了一側床柱。

    御貓哧溜過來,不停蹭著她腳踝的金鈴鐺,殊麗這才想起好些日子沒見到它了。

    “老夥計,你去哪裡了?”撈起胖成球的御貓,殊麗眉眼含笑,抱著它坐在床邊軟塌上。

    日光伴著秋風徐徐吹入窗縫,帶來絲絲沁涼,殊麗抱緊御貓取暖,巴掌大的臉蛋埋在御貓厚實的毛髮中。

    可抱著抱著,她察覺出異常,御貓肚子大了不少。

    “懷上了?”殊麗將它放在塌上,摸了摸它的肚皮,驚喜又詫異,御前沒有小公貓呀,不會是野貓吧......

    集宮人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御貓,竟找了個“野小夥”,想想都有趣,殊麗抱著它蹭了蹭臉,“等你主子知道了,會不會罰你?”

    “喵~”御貓叫了叫,炸起了毛。

    這時,陳述白敞著中衣走出來,肌理分明的胸膛在衣襟開閤中若隱若現,“嘀咕什麼呢?”

    他走到塌前,極為自然地攬住殊麗,蹭了蹭她的側額,臉上還沾著水珠,順著下頜滴在了殊麗的手背上。

    有那麼一瞬間,殊麗承認自己心跳漏了半拍,可也僅僅那麼一瞬,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老小伴兒回來了。”

    這是殊麗偷偷給御貓起的名字,她一邊抓揉御貓的腦袋,一邊仰頭解釋。

    日光照在她的半邊臉上,白裡透粉,瞳光淺漾,連耳尖都呈現出漂亮的玫紅,美得綺粲玓瓅,深深映入男人的眼中。

    陳述白的目光沒有落在御貓上,附身在她眼尾輕輕落下一吻,沒有任何旖旎,仿若在親吻聖潔的雲。

    殊麗不知他今日是心情好還是不太忙,總之是不正常的。

    “喵~”

    御貓不怕陳述白,還喜歡翻著肚皮衝他撒嬌,大大的肚子自然引起了陳述白的注意。

    劍眉微微一攏,他面無表情地問道:“在哪裡懷的?”

    難怪前些日子總是亂叫,後來就消失了影蹤。

    殊麗丈量著貓咪的肚圍,笑道:“可能是野貓,陛下會讓它生下來嗎?”

    陳述白也是第一次養貓,又沒時間與它交流互動,都是殊麗和馮連寬在照顧,“會是雜種的。”

    輕輕一句話,不知觸碰到了殊麗哪根心絃,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若自己無意懷了龍子,也會被說成是雜種嗎?

    雖然不會有懷上的可能,但她莫名覺得刺耳。

    陳述白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走到屏折前更換了一套常服,繫好腰封時,稍稍探過身,“以後你在燕寢放些更換的衣裙。”

    殊麗沒有聽進去,還在一下下輕撫御貓的肚子。

    前半晌,陳述白批閱了大量奏摺,臨到晌午時,帶著殊麗去往皇家馬廄,選了一匹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