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七百五十章 落魄的司主愛偷雞

山洞之外,一個身材魁梧,目露兇光的男人,帶著無盡的恨意,眼神灼灼的盯著蘇凌和穆顏卿。

蘇凌和穆顏卿皆是吃了一驚,蘇凌低頭小聲對穆顏卿道:“姐姐......你招誰不好,怎麼惹來這個大神,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穆顏卿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是他啊......我只當破廟裡的乾柴、野菜、陶罐什麼的,是乞丐留在那裡,無人要的......要知道是他的,我肯定不會要啊......”

蘇凌無奈的聳聳肩道:“現在他來了......咱們怎麼辦?”

穆顏卿嘁了一聲道:“來都來了,打過再說......”

說著,她朝前邁了一步,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瞥了眼前的黑衣人,打量了一番,格格笑道:“哎呀......我當是哪一位呢?怎麼這麼巧,在這裡碰上了牽大司主......只是......混的怎麼那麼差......這頭髮都打捲了,這是多久沒洗了啊?牽大司主......你要是餓的話,那陶罐裡還有點殘羹剩飯......要不你湊合湊合,吃點兒?”

原來,這突然出現在蘇凌和穆顏卿近前的黑衣人,正是自前些日子,在渤海城失蹤多日,不見蹤跡的,原渤海魍魎司總司主——牽晁!

蘇凌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也十分的意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情,竟然在這天門關的荒山野嶺之中碰到了他。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蘇凌和穆顏卿的身上都有傷,便是身體無礙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出手,也不一定應得了這牽晁,何況現在呢......

可是,如今牽晁恨意洶湧的看著他們,一臉的凶神惡煞。蘇凌明白,想要那麼容易脫身,卻是不可能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罷。

牽晁冷笑一聲道:“穆顏卿!......小女娃,我有今日,都是你跟那個姓蘇的猴崽子害的!......若不是你們在渤海攪動風雲,勞資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今日竟然還來奪我的乾柴、偷我的陶罐和飯食......我豈能與你們善罷甘休,新仇舊恨,今日都了結了罷!”

說著,一晃手中出了號的大砍刀,便要出手。

蘇凌自然不能讓穆顏卿出手,她經歷過失溫,如今雖然恢復了一些,但遇到牽晁這樣的強敵,還是打不過的。

他這才冷喝一聲道:“牽晁......要打自然有的是時辰陪你......只是,你也算一時強人了,剛見面,還沒說幾句話,就吵吵著動手?丟不丟份!”

說著,蘇凌向前一步,將穆顏卿擋在身後,低聲道:“我先與他周旋,我不行了,你再暗中出手,咱們雙戰於他!”

穆顏卿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蘇凌心中如臨大敵,他是明白牽晁的本事的,可以說自己沒有受傷時,對上他也是三七開的局面,蘇凌三,牽晁七。

如今自己受傷,在救護穆顏卿時又損耗了不少內氣,現在自己的狀況不容樂觀,對上牽晁絕無戰勝的可能。

可是,牽晁跟自己可是見面就紅眼的老仇人了,今日他的架勢,不把自己和穆顏卿廢了,怕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牽晁見蘇凌說話,冷笑一聲道:“姓蘇的小子,渤海你嚯嚯了個天翻地覆,現在又跑來嚯嚯天門關,沒想到你能碰上我吧,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今日便取你性命!”

說著,一晃手中大砍刀,便要動手。

蘇凌見狀,趕緊擺手道:“等等......等等......牽晁啊,你好歹也曾是有身份的人,就這點氣量啊?咱們這麼久未見了,就不願意與蘇某敘敘舊麼?”

牽晁也沒想到會在天門關東郊的山中遇到蘇凌,這也是巧了。

自那日渤海,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魍魎司毀於一旦,被沈濟舟生生扣上謀反的大帽之後,牽晁被形勢所迫,只能暫時與蘇凌聯手,最後趁無人注意,這才暗自從渤海城逃出。

逃是逃了出去,可是最初的時候,牽晁並未遠離渤海城的範圍,想著有朝一日趁著渤海防禦鬆懈,潛回原來的魍魎司總司,搜尋自己並未背叛沈濟舟的證據,好東山再起。

因此,他不敢進城,只能在渤海城周遭村落來回晃悠,晚上就找了破廟或者山洞睡覺,腹中飢餓的話,就在山上尋找些野菜或者小獸獵了吃。

只是,這不是長事,最初還好,漸漸的渤海入冬,大雪沒日沒夜的下,牽晁仗著自己的內氣渾厚,倒也不怎麼懼怕寒冷,然而天降大雪,萬物凋零。漫山漫野全是雪,哪裡去尋野菜,更別提什麼山中小獸了。

沒有吃的,就只能忍著。

只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沒過幾天,這牽晁餓的前心貼後背,兩眼只發昏。

料想再這樣下去,沈濟舟處死不了他,自己就得被活活餓死不可。

於是他就在黑夜的掩映下,偷偷溜進山村之中。

他倒不是怕那些村民,自己的功夫,在他們面前可以橫著走。一則,他是怕這些村民認出自己來,自己的畫影圖形,可是在渤海城門處張貼懸掛的,這裡的村民說不定有進過城的,一旦看過告示,自己就麻煩了;

二則,他畢竟是去搞些吃的東西,萬一被山民發覺了,家家戶戶的拿著農具鋤頭菜刀之類的東西出來圍堵自己,自己豈不是成了過街老鼠了麼?萬一再有人報官,這裡離著渤海可不遠,自己的額頭顱可是值個不少銀錢的,到時候再被官兵圍堵,怕是沒個安生了。

所以,這堂堂的魍魎司總司主,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成了一個見不得人的小偷。

今日順人家兩隻雞,明日順人家一隻鵝的,倒也能夠勉強果腹。

最初之時,這裡的山民們發現丟雞丟鵝,皆以為是被黃鼠狼叼了去,也就並未放在心上。

可是時候長了,總是丟雞丟鴨丟大鵝的,方圓幾個村落的禽畜被牽晁都快嚯嚯乾淨了,那這些鄉民怎麼能不急眼呢,不僅家家築起了高籬笆,還家家養了幾條烈犬。

他們的意思是對付黃鼠狼,可是沒想過要對付牽晁。

這牽晁最初不知道,又是趁著黑夜潛入村中,結果這些烈犬可不分你是黃鼠狼還是人,張嘴就咬。

幸虧牽晁功夫了得,方才躲閃過去。

只是,驚動一條烈犬,嗷嗷一叫,這整個村子的烈犬可都知道了,撩著橛子嗷嗷的都朝牽晁撲來。

這下可苦了這倒黴孩子,偷雞不成,被那群烈犬攆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還跑丟了好幾只鞋去。

這堂堂的魍魎司總司主,上桌不動筷,別人都不敢動的主兒,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虧的。

這偷雞偷鴨的日子是過不成了,牽晁的衣服或被狗攆上咬的一條一條的,或自己逃走時,被枯木樹杈掛的一條一條的,幾天下來,真真就是個純粹的乞丐無疑了。

不,乞丐也比他混得好,最起碼人家還多了個破碗,多了個打狗的竹竿。

眼看走投無路,可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沈濟舟大軍主力幾乎全軍覆滅,沈濟舟一路狂奔退回渤海的消息又傳到了牽晁的耳中。

這個消息,對整個渤海大族都是噩耗,對牽晁來說也是噩耗。

原本他還指望著能趁著沈濟舟不在渤海城,有朝一日,能混進渤海,找些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東西......

這可好,沈濟舟回來了,還帶著不少殘兵敗將。更完犢子的是,沈濟舟還發了瘋似得集中渤海五州所有的可用兵力,駐紮在渤海附近,專侯蕭元徹前來,一決死戰。

這下別說渤海城進不去了,便是牽晁藏身的城外附近的山村都駐紮了不少的士兵人馬。

渤海城和渤海城周遭實在是待不了了。沒有辦法,牽晁只有離開渤海這一條路可走了。

牽晁對渤海城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當年一個莽夫,在多年的血與殺中沉浮,最終併成為一匹嗜血而又有心計的獨狼,這樣的經歷,大多數時間都繞不開渤海城。

臨走那天,牽晁穿著破爛不堪的衣衫,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渤海城外,望著那渤海城頭厚厚的白雪,映著陰霾的蒼穹,潸然淚下,滿是不捨。

終是咬了咬牙,將自己隨身最後的家當——一個小包袱掛在大砍刀上,扛著刀,緩緩的離去。

背後的渤海城逐漸模糊,一如他的迷茫。

渤海的命運何去何從?自己的命運又將何去何從呢?

渤海,此生還能再回來麼?

可是,無論何時,無論他再艱難,他也沒有選擇當掉自己的砍刀。

那是一柄金背鬼頭大砍刀,是他的死鬼師父留給他最後的念想。

牽晁從內心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刀客。

刀客沒有了刀,便永遠沒有了靈魂。

牽晁一人一刀,流落在山野村落,一路流浪,或做強人,搶些吃食,或繼續偷些東西來吃。

牽晁有自己的驕傲,就是他覺得無論是搶人吃食還是偷些東西來,都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只是自己喪於困地,不得已而為之。

而殺人搶錢的事情,他不願意做。因為他覺得自己本質上和強盜土匪還是有區別的。

他們是貪,所以錢財是他們第一看重的。

而自己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活下去......所以吃食才是他的要務,至於錢財,卻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否則,自己若搶了錢財,真真就是強盜土匪了。

他還是在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是個官身,絕對不能墮落到失身為賊的地步,雖然,自己以前也做得不那麼見得光,但那都是奉命行事。

因此,牽晁一路行來,竟越來越像一個乞丐了。

直到有一天,他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山,發現自己是再也沒辦法走了。

因為他翻越的是天門關東面的群山,然後就進了天門關中。

牽晁喬裝成乞丐(其實也不用喬裝,他那副尊容,不明說的話,就是一個乞丐......)混進關城中,聽到了關內的百姓議論,說蕭元徹的大軍已然圍了這天門關隨時都有可能殺進關內。

蕭元徹來了......那也就是說,那個姓蘇的小子定然也來了。

一時之間,新仇舊恨,齊齊地湧上心頭。

勞資現在混得這麼慘,都是你蘇凌害的,既然在天門關碰上了,那勞資就不走了,死等,總有一天能等到你蘇凌進關!

到時候把蘇凌殺了,萬一順手再把蕭元徹的腦袋劃拉下來,到時候提著兩顆腦袋獻給大將軍。

嘿嘿,勞資還是魍魎司之主!

牽晁打定主意,見也無人識破他的身份,便一頭扎進了深山之中,尋了一個破廟安身,平素打些山中小獸,或者挖些野菜,又不知從何處尋得破陶罐,沒事的時候,在關內城中逛遊,再順點乾草、乾柴回來。

於是白日他便有時偷偷潛入關城,打探天門關的局勢,晚上便回到破廟之中安身。

就這樣了過了幾日。昨夜他潛入天門關守軍軍營,打探消息,返回之時,天色已然發亮了。

只是等到他回了破廟,卻發覺“家”被偷了。

這年頭兒,自己都夠慘了,那小偷兒竟然連乾柴、陶罐和野菜都不放過。

這下牽晁可是氣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從破廟中出來,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番,果然發現雪地上有腳印,一直向前延伸。

他便順著這腳印一路尋找,做夢也沒想到,發現了蘇凌和穆顏卿。

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又看他們用了自己的陶罐,燃了自己的乾柴,吃了自己的野菜,這下他更是恨得牙根直癢,這才跳將出來,要找蘇凌和穆顏卿拼命。

當然和裡面的一路波折,蘇凌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覺得當初那個心狠手黑、瞪眼宰活人的魍魎司主牽晁,實在混的有些慘。

牽晁聞聽蘇凌此言,冷哼一聲道:“呸!我與你們有什麼舊好敘的?”

蘇凌故意拖延時間,穆顏卿已然在一旁暗暗的運轉內氣調息。

蘇凌一臉笑吟吟的,十分隨意的聳聳肩道:“牽晁啊......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好歹咱們渤海相識一場,當時在城中也並肩戰鬥過......也算有聯手之誼是吧,怎麼就沒有舊可敘了呢?”

牽晁冷聲道:“休要再提,當時我人在矮簷下,迫於情勢......只能與你們聯手......但是,聯手歸聯手,蘇凌的,咱們的仇是不是該好好算算賬啊!”

蘇凌聞言,仍舊不慌不忙的一笑道:“你說這話......我可是有些聽不明白了......”

牽晁冷哼一聲,瞪著蘇凌道:“蘇凌,休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拜你和那個小女娘所賜!”

蘇凌聞言,嘁了一聲道:“牽晁......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是我滅了你那魍魎司了,還是我把你從魍魎司主變成如今的乞丐了......你心裡有仇也好,有恨也罷,你總得找對人罷。一者,你的確瞞著沈濟舟搞了一些小動作......被人揪住小辮子了.....對不對......”

牽晁一瞪眼,剛要發怒。

蘇凌嘿嘿一笑道:“你也別急著惱,聽我分析分析......這第二嘛,雖然你搞那些么蛾子不是很見得人,但是呢,畢竟你在渤海為沈濟舟賣了那麼多年的命,那些事呢,可大可小。若是旁的主公的話,可能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只是你碰到了這天下第一小心眼子......那沈濟舟外寬內忌,自然是容不下你......派人滅了你那魍魎司,還要弄死你......所以,牽晁啊,你應該恨沈濟舟啊,恨我蘇凌是何道理啊?”

牽晁兇眼轉動了一陣,忽地一揮手中大砍刀道:“蘇凌,你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我知道的是,這些事情裡,你也沒有起到什麼好作用!如今我正好擒了你還有那姓穆的女娘,獻給大將軍,到時大將軍自然會重新信任我......所以,蘇凌啊,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廢話少說,納命來!”

但見黑影朝蘇凌疾衝而至,少頃,刀芒一閃,刀鋒呼嘯,掀起地上雪浪,朝蘇凌當頭就砍。

蘇凌趕緊一側身,朝著左側飄身後退數丈,回頭看穆顏卿,卻見她仍舊一言不發,專心的調息著,知道還是欠點火候,自己還得繼續拖延。

那牽晁見蘇凌躲了,自己一刀未中,吼了兩聲,大刀從下向上,左右撩出兩刀,刀浪翻湧,直衝蘇凌。

蘇凌沒有辦法,只得提氣縱身,身體縱向半空,不等牽晁進攻,兩條腿橫掃而來,直踹他的心口。

牽晁趕緊用刀一橫,蘇凌左右腿交替,兩腳皆踢在他的刀身之上,“啪啪”作響。

蘇凌被反震的向後暴退數丈,那牽晁被當胸踢了兩腳,雖然格擋了,也被震的蹬蹬後退幾步。

再看牽晁,哇哇暴叫,只想一刀把蘇凌劈開兩半,剛站穩身形,暴叫聲聲中,舉刀又要進攻。

蘇凌頓時頭大如鬥,自己方才還擊那兩腳,已然有些感覺力不從心了,心口起伏,呼呼直喘。

這牽晁若再砍來,自己只能被剁了當餃子餡了。

蘇凌只得苦笑,連連擺手道:“牽晁......你是不是得改個名啊,這哇哇直叫的,真真就是一頭大野驢......驢都沒有你犟的......你聽我把話說完!”

牽晁咬牙切齒,怪叫幾聲道:“廢什麼話,今日你便是說出花來,勞資也要砍了你!”

蘇凌只得連罵帶唬道:“尼瑪......你以為勞資真的怕你麼?我可是一直一個人與你動手的......實在是考慮到咱們不論如何也曾並肩戰鬥吧......若不是勞資念舊,我早跟穆顏卿一起雙戰與你了......”

蘇凌用手點指牽晁,不橫裝橫道:“牽晁......你功夫是不差!但是肚子餓吧......咕咕叫吧......你還有多少力氣能讓你這麼折騰?我蘇凌一個人是勝不了你,可是我跟穆顏卿兩個人加起來,你能好得了麼?你想想如今的情勢,你再發瘋不遲!”

蘇凌賭的就是,這牽晁不知道如今自己和穆顏卿的狀況。若穆顏卿和他皆未受傷,兩人全力與牽晁交手,牽晁也真就討不得什麼便宜。

只是現在,兩人都有傷,穆顏卿多了失溫,但若論那碧瞳熊腰造成的傷,蘇凌也和穆顏卿不差上下。

如今稍一動手,就覺得整個身體的骨頭節兒都是疼的。

那牽晁聞言,本身怪叫的正歡,忽的腦袋一涼快,竟真的停手。

再看他倒提那柄大的駭人砍刀,神情古怪的看了蘇凌和穆顏卿幾眼,暗想蘇凌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自己這幾天都是吃的半飢半飽的,氣力本就不足,自己全盛時期,跟蘇凌和穆顏卿交手,勝負也在兩說之間,何況如今情勢呢。

牽晁想到這裡,瞪了蘇凌一眼道:“好吧,姓蘇的,你還有什麼話,趕緊說了,不過勞資警告你!休要刷什麼花招!”

蘇凌心中暗喜,只要這野驢容自己說話,自己便能拖延時辰,讓穆顏卿再恢復一些,到時雙戰這野驢,就算打不贏,也或許能打個平平吧。

蘇凌這才趁著這個機會,一叉腰,也呼呼喘了幾口氣,方道:“牽晁啊,不管你怎麼想......你真的覺得你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沈濟舟就沒有一點錯?他對你的所作所為,無可指摘麼?”

牽晁一怔,說心裡話,他對沈濟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有些心寒的,那魍魎司可是他的心血,一朝被毀,他如能能不恨呢。

他看了一眼蘇凌,沉聲道:“蘇凌......不要扯這些,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凌乾脆朝一旁的枯樹幹上一靠,一邊抓緊時間調整自己的內息,一邊朝牽晁道:“我也不想說什麼,只是眼下給你指條明路,你要是願意,便可從如今形同乞丐,再次搖身一變成為官身,而且地位也不會次於你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司主,你可願意......”

說著,蘇凌一副高深莫測的看著牽晁。

牽晁臉色陰晴不定,想了一陣道:“明路指的是什麼,講!”

“哎!上道兒......這就對了麼?牽晁啊,你成了現在這副慘樣子,多多少少有沈濟舟對你不公的原因吧,人家把你一腳踢開,你還要做舔狗,想著怎麼立功勞重回他的身邊麼?大丈夫如何要吃回頭草呢?是不是......”

牽晁心中一動,他明白蘇凌此言的確有些道理,只是自己這身份,天下盡知他是魍魎司的當家的,誰人敢用他呢?

牽晁冷聲道:“事出無奈,我也沒有辦法......”

蘇凌一笑,半真半假道:“所以呢,我給你指的這條明路,才是你應該認真考慮的......”

蘇凌頓了頓道:“這天下各勢力,皆因你乃魍魎司之魁首,更是沈濟舟的舊臣,而不敢收你,用你......但是卻有一人,你若真心相投,他定然會不計前嫌,便是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會把你收下,甚至重用於你......你信不信......”

牽晁聞言,心思大動,眉頭緊鎖,想了半晌方道:“蘇凌,你所指的是何人?”

蘇凌哈哈大笑道:“此人不是旁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便是大晉丞相——蕭元徹是也!”

牽晁聞言,臉色一變,沉沉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