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五十八章 風靡

    司空府,入夜。

    蕭元徹忙了一日公務,方才回到內室,丁夫人已然打發了那些丫鬟去了,便迫不及待的拉了蕭元徹在榻前。

    蕭元徹無奈道:“夫人......夫人......我這一天累的緊,先讓我喝杯茶再說話。”

    丁夫人一瞪他,沒好氣道:“喝茶,喝茶,就知道喝茶,明日便是那太尉楊文先大夫人的生辰,我讓你要的東西呢?”

    蕭元徹嘿嘿一笑道:“夫人急什麼,為夫豈能忘了不成?”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遞到丁夫人面前。

    丁夫人這才將紙包拿過,小心翼翼的解開。

    入眼所見,一包十枚淡銀色的藥丸,卻是晶瑩剔透,光滑無比,隱隱還有一陣說不出的清雅異香。

    那丁夫人哪裡見過這等妙物,輕輕用手點了一下那藥丸,只覺觸手之間,清涼無比。

    丁夫人這才稀奇道:“這便是璟舒丫頭說的......冷香丸了?那蘇凌不會拿假的誆騙夫君吧。”

    “哼——”蕭元徹挑眉哼了一聲道:“你夫君什麼人?當朝司空好不?他蘇凌有幾個膽子敢糊弄我?那一個腦袋恐是不夠我砍的......”

    丁夫人這才喜上眉梢,拿起這藥丸站起來便走。

    蕭元徹疑惑道:“夫人這般晚了,還要出去作甚?”

    丁夫人睨了他一眼道:“你喝你的茶,我去找璟舒丫頭,琢磨琢磨這東西如何用才好。”

    蕭元徹哭笑不得道:“已然這般時辰了,璟舒丫頭怕是睡了。”

    丁夫人也不管許多,仍舊開了門出去,只餘一語道:“若晚了,我便再璟舒丫頭房中休息了,你和你的好茶做個伴去......”

    說著如風似火的去了。

    蕭元徹也沒攔她,這位丁夫人去了,他倒也落得個清閒自在。品了會兒茶,那眉頭倒是越皺越緊了些,總覺得自己這茶少些什麼味道。

    他自言自語道:“我這茶,可是天子用的貢茶,比起蘇凌那個......叫做什麼毛尖的,屬實是缺點味道啊。”

    “這小子......總是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心中又想起蘇凌的模樣,不知為何,眼中竟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慈愛之色。

    ............

    翌日。

    丁夫人和蕭璟舒打扮的分外光彩照人,似乎是用了那冷香丸的緣故,看起來格外的皮膚瑩潤,那蕭璟舒更是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兩人上了馬車,前呼後擁的朝著太尉楊文先的府上去了。

    男人的戰場在廟堂,女人的戰場嘛,自然便是這大大小小的聚會了。

    馬車行不多時,便來在一處高門府邸。正是太尉楊府。

    門前早有一個年輕公子模樣的人,穿著一身淡藍新服,站在那裡迎著諸多客人。

    早看到了司空府的馬車,便快步迎了上去。

    這年輕人頗為殷勤的拿了馬凳,撩了車簾。攙了丁夫人下車,那曹璟舒卻是從馬車上躍了下來,朝著這年輕人打了個響指道:“恕祖哥哥好啊!”

    原來這年輕公子卻是太尉楊文先的獨生子楊恕祖。

    楊恕祖,今年剛過十八歲,卻是才名在外,在京都龍臺城裡,若論起文章詩賦,那蕭元徹的三公子蕭思舒當得魁首,往下便是這楊恕祖了。文壇之上,更是將兩個年輕才俊並稱為“蕭楊”。

    楊恕祖之父楊文先,也是龍臺大族,自身頗有些本事,加上大族門閥,如今已然做到了大晉太尉。

    只是楊文先族風甚正,雖然有蕭元徹的勢力壓服,但心中多多少少是向著當今朝廷的。只這唯一獨子楊恕祖,卻似乎對父親的做法頗不以為然,更顯的政見上不太相合。那楊文先雖對蕭元徹表面上恭敬,卻未有完全倒向他的意思。

    可這楊恕祖卻與他父親不同了,平素裡與那司空三公子蕭思舒多有來往,更是互慕才名,多有詩賦唱和,這一年多更是與一些青年才俊整日裡和三公子蕭思舒混在一處,喝酒吟唱,風雅至極。

    只是,楊恕祖這般作態,奇怪的是他父親楊文先卻從來不管,反倒有默許的架勢。

    這楊恕祖整日都去蕭思舒府上,總會碰到蕭璟舒,蕭璟舒性格颯爽,不似豪門貴府的女公子那般嬌柔,加上長相更是有京都龍臺第一美人的讚譽,楊恕祖對這個刁蠻的少女也是頗為注意,平素裡沒少跟她說話,心中總是有些莫名的情緒。

    只是蕭璟舒卻是對楊恕祖的心思半點不知道,只道是因為他跟兄長交好,愛屋及烏罷了。

    楊恕祖看到一身淡黃衣衫的蕭璟舒從車上下來,總覺得今日的蕭璟舒比往日更加風采照人,美的不可方物。

    但見這明豔少女,一身頗為靈動的黃杉,衣袂在風中輕柔盪漾,秋波流轉,嬌腮欲暈,蛾眉斂黛,嫩臉勻紅,口角間淺笑盈盈。果真天生傾國。

    一時之間竟然看的痴了。

    蕭璟舒格格一笑,以為是冷香丸的妙用,用手在楊恕祖的眼前晃了晃,那楊恕祖這才覺著自己失態,忙哈哈一笑道:“璟舒妹妹幾日不見,更是出落的標緻了。”

    蕭璟舒哈哈笑道:“我可不是思舒哥哥,你這奉承的話,找他說去。”

    身邊的丁夫人聞言,寵溺的點了點蕭璟舒的前額道:“你這丫頭,恁的沒有管教,怎生跟恕祖說話的。”

    楊恕祖不以為意的一笑,朝著丁夫人大禮參拜道:“昨個我母親還唸叨,說大夫人您每日操持司空家務,頗不得閒,不知這壽宴能不能來,如今大駕光臨,恕祖孩兒高興還來不及呢,真是我楊府生輝啊。多日不見,大夫人可安好,孩兒未勤問安,實在是罪過!”

    丁夫人聽他這幾句頗為周到的話,心中頗為高興,隨哈哈笑道:“我的恕祖兒,我生了四個,偏偏皆是些不曉事的,倒是你的嘴卻像抹了蜜一般,實在是個懂事的孩子。”

    楊恕祖一笑,親自過來攙扶了丁夫人道:“今日大夫人來,更是看氣色年輕了不少,若旁的不知道,還以為與璟舒妹妹是姊妹來著。您母儀之姿,恕祖孩兒恨不能每日都能垂聽大夫人的教誨呢。”

    他用了母儀之姿四個字,更使得丁夫人心情大好,母儀二字,丁夫人可是知道應該用在何人身上的。

    雖心中高興,丁夫人還是笑道:“這話也就咱們私下說說罷了,可不要對外講了。”

    楊恕祖忙點頭道:“大夫人說的極是,恕祖記下了。”

    丁夫人這才笑道:“你家大母呢?”

    楊恕祖忙領了路道:“母親在正廳陪著客人呢,今日是母親壽誕,孔家大夫人、董家大夫人、徐家大夫人皆到了,專侯您來呢。”

    說著,攙扶著丁夫人朝裡面正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