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璱 作品

第41章 霸道王女和她的小嬌夫(41)

    她執的仍是黑子,一如慈悲寺內桃花樹下對弈那日,只是面容早不似從前稚氣,赤底玄繡的凰袍襯著她滿頭白髮,彷彿是塑了金身的神像,威嚴得叫人不敢直視。

    “陛下這般說,可是折煞臣了。”王嫣然聞言一笑,極認真地說道:“陛下苦心,他人不知也就罷了,扶搖又怎會不懂呢?”

    從金榜題名狀元娘子,到翰林八年修撰百書,任外間江水滔滔,顧七劍也沒想過將王嫣然放到六部去,皆是為了今日。

    八年時間不短,卻遠不夠一位名正言順、力壓群臣的女宰相長成,而顧七劍容忍不了女相之前先由男子領中書令一職。

    陰陽有異,其心如何能融。

    男子拜相勢必掣肘於朝堂女官,斷了她送天下女子的登天之路。

    身為君臨天下的女帝,若無天下女子做支柱,帝位便是空中樓閣,遲早有崩塌那日。

    她從來都很清醒,若是不想功敗垂成,立起來的女子就決不能只她一人。

    但最致命的問題是,她能強立女相,卻無法避免陰陽對立。

    八年時間入朝女官不少,對天下而言卻仍舊勢弱,兩相爭鬥,輸得一定會是她顧七劍。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親取宰相決策大權,再設立四殿三閣大學士分議政之權。

    一來疏密閣僅為天子輔官,不若宰相扎眼;二來三閣取男子,四殿為女子,一數之差,卻是她最隱晦的一步棋。

    “八年歲月,也不過是換來日後一個機會,終究是朕對不住師姐。”疏密閣之權總歸是要分出主次的,就看往後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蓋過了東風。

    王嫣然垂下執著白子的手,道:“當年我曾問過陛下,與其下令禁止官員狎伎,何不為天下女子直接平了這青樓瓦舍,陛下可還記得是如何回臣的?”

    彼時她將段白野從本司巷接出,目睹曲室酒家諸多荒唐景象,深惡之,那人卻道——

    [這不是孤要做的事,而是你們的。]

    王嫣然接著道:“陛下說過,世間青樓易拆,心中輕賤難去,臣當時未解其意,直到臣等真平了那曲室酒家,卻看著暗娼不斷,方才知陛下深意。

    唯有天下女子皆能言語,這萬萬人心中的教坊司才會徹底消失,而這就是陛下要我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