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璱 作品

第7章 霸道王女和她的小嬌夫(7)

    消息遞進燕宮時,元時剛從御書房下值。

    如今的他早已是其他小太監眼中的紅人,原因無他,全因他找著個好靠山。

    司禮監掌印太監,朱慶餘朱公公。

    說來也怪,這朱公公是御前最得臉的紅人,本來與元時這個惜薪司燒炭的小太監八竿子打不著一點關係,可就是這麼巧,老太監深冬腳滑栽了一跤,偏給元時碰上。

    這朱公公便投桃報李地將他塞進御書房裡當值,雖只是個曬書添茶活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朱公公是看上這個小太監。

    宮裡蠢人不多,聰明人倒是不少。御書房裡當差,常在陛下面前走動,更是朱公公帶著在陛下跟前過了眼的。

    這般安排,雖未正式認下元時做義子,但小太監們心中卻明鏡似的,現下哪裡還有什麼元時,這明明就是朱小公公呢。

    一般的小太監迎面碰上,那都是恭恭敬敬喊一聲元公公,背地裡卻愛說他走了狗屎運,祖墳冒青煙救了個老祖宗。

    可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

    恰好結冰的石子路不過是頭夜裡潑下的涼水,恰到好處的偶遇,不過是摸清了慣走的路線……

    元時背起那個風燭殘年的老太監時,腦中一會兒閃過他受罰在冰天雪地中跪到暈死過去,一會兒又想到他奄奄一息的瀕死之時,主子派人撿起了他這條賤命。

    最終,元時壓下紛亂的心緒,按照主子的交代對那背上的老太監關切說到:“天寒路滑,老人家身子骨脆了些,公公外出活動注意身子。”

    一字不變。

    [天寒路滑,老人家身子骨脆了些,義父外出活動注意身子。]

    這話竟與他那前些日裡將將病逝的養子信中所寫如此相似,想到那苦命人,朱慶餘心下大悲。

    待他再看向不知自己身份卻心思純善出手相幫的小太監,竟覺得那側顏與自己早逝的義子多了幾分相似。

    這是個好孩子。

    朱公公望向元時,心下更是親近。

    只是朱慶餘不知,自己那倒黴短命的義子之所以病逝,恰巧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好孩子。

    不過截下了幾封來往信件,動了幾處大夫的用藥,便有人一命嗚呼,早早的給元時騰出了位置。

    只是,元時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太監自然辦不到如此周全,可他背後的顧七公主辦得到。

    那人只遠遠的在宮外執棋,便將元時從泥沼拉到了陽光下,從此成了惡犬的主人。

    朱慶餘待元時如親子,卻又不肯正式認下這個義子,其中原因倒不是秘密。

    算命的說朱公公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這輩子無兒無女也就算了,凡過到他膝下的血脈都沒他命硬,如今他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跟前連個孝敬自己的孩子都沒留住。

    老太監終究是怕了,只能這麼無名無分的將就著。

    好在元時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一下值便會湊到朱公公跟前孝敬他老人家,而朱公公也待他極好,不是義子勝似義子。

    這拜高踩低的深宮內院,哪需要知道背後是算計還是苦衷,其他人只要懂一件事即可——朱公公既是那老祖宗,元小公公自然就是小祖宗。

    這邊,得了主子要回宮的消息,元時那張常年冷若寒冰的臉終於有了幾分笑意。

    他生得顏色極正,眉如鴉羽,膚若脂玉,此時這一笑,那種介於青年豔麗和少年稚氣間的氣質,宛如月下曇花。

    卻沒有哪個心思變態的太監敢打他這張臉的主意,不僅因著朱公公,還因元時這人行事乖張、手段陰毒至極。

    只不過,不論元時手段再惡劣,看在朱公公眼中,依舊還是個半大不大的小孩,能過分到哪裡去。

    這不,元時方一同往日般到了朱慶餘的住處,便聽那老太監樂呵呵的道:“聽說你把昭純宮裡一個小太監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