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餅 作品

第25章 大型社死

    卓裕笑,“好,您聲音小點兒,我保證不告密。”

    “就是我家姜姜,啊,現在也是你家姜姜了。她吶,眼睛不太好,先天性的夜盲症,就這裡。”

    祁霜怕他不明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小時候治得及時,正常生活是沒有問題了,但我就是擔心這女娃娃。”

    卓裕連忙道:“您放心,晚上我都跟著她,絕不讓她開車。”

    祁霜滿意地點點頭,“啊對了還有啊。她這個情況要多吃豬肝,吃豬肝對眼睛好。但她就是不聽話,最討厭吃豬肝,每回給她做的,她都給偷偷倒掉的。”

    卓裕笑了笑,“她不乖,回去我打她屁股。”

    “好好好。”祁霜眉開眼笑,皺紋像湖心隨風盪漾的水紋。

    寒暄告別的時候,姜家親戚圍了一圈又一圈,那熱情勁,像無數朵站崗的向日葵似的。卓裕招呼好一切,臨上車前,奶奶又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很小很不捨的聲音:“……打輕一點噢。”

    ―

    “我奶奶說什麼你都做?你也太沒原則了吧。”回到四季雲頂,姜宛繁蹲在地上數這些彩禮和回禮,邊數邊在紙上劃勾勾。

    “奶奶面前要什麼原則,何況她說的都對。”卓裕脫了羽絨衣,一件淺灰高領羊絨衫打底,幫她一起清點,“你眼睛……”

    “真沒事,奶奶就是想炫一下她的廚藝。她最拿手的菜就是豬肝的各種做法,你要想哄她高興,下回就吃豬肝。”姜宛繁滿意地在紙上圈了個數,“想不到結婚這麼賺。”

    “那你的意思是?”

    “多結幾次。”

    卓裕壓著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姜宛繁揚著一張笑臉,怎麼好看怎麼笑。

    卓裕別過臉,冷漠不過五秒,直接敗陣。

    姜宛繁好奇一件事,“我想問你,怎麼收買的我媽?”

    她太瞭解自個兒親媽。向簡丹是豪爽脾氣,就結婚先斬後奏這麼一出,就算卓裕再好,再優秀,也擺平不了向簡丹的怨氣。但這一次回家,向簡丹對卓裕的那種好,就像奶奶祁霜一樣,沒藏丁點兒。別人一問女婿的情況,她自豪得能誇出十篇小作文來。

    按姜宛繁的理解,向簡丹對卓裕的態度不差,但絕對到不了這種程度。

    “媽沒跟你說?”卓裕輕描淡寫道:“除了你看到的彩禮,我還單獨給了她兩樣東西。”

    “什麼?”

    “只寫了你名字的新婚房,以及一份我的無犯罪記錄證明。”

    良久,姜宛繁拜服地點了點頭,“你是高手,哄丈母孃可真有經驗。”她站起身,兩手環在胸口,帶著審視與認真――

    “老實交代,你到底結過幾次婚?”

    卓裕:“……”

    手機正好響,群裡的語音消息:“姐們兒我到機場了,一小時後見!”

    卓裕只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姜宛繁回了句“好的”,然後揚了揚手機,語氣平靜地說:“我朋友,晚上一起吃飯吧。”

    卓裕沒覺得有什麼,吃就吃唄。

    “不用緊張,你也認識。”姜宛繁輕言淡語,神情自若道:“向衿,盛梨書。算起來,你們也是熟人了。”

    卓裕差點咬到自己舌尖,以為是聽錯。

    但見到人的那一秒,才真實相信,世上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同名同姓。

    向衿,確實是同他相親過的向衿。

    盛梨書,也確實是同他鬧過緋聞的大明星。

    公館內,包間裡,四角點著冰透的香薰燈,海洋精油香釋然放鬆情緒,也能拖慢心智。三個女孩兒在長沙發上熱情洋溢地聊天,而他,獨坐小沙發,此刻依然恍恍惚惚。

    這三人:

    曾經的相親對象,曾經的緋聞女友,現在的正牌夫人。

    卓裕一口血梗在喉嚨,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掌心。

    絕了,這什麼孽緣!

    她們仨聊著什麼也沒聽仔細,直到他的名字被無限放大。

    “裕總。裕總?”

    他驀然回神,“什麼?”

    向衿笑眯眯地望著他,姿態端莊,和善友愛。

    盛梨書靠著沙發欣賞剛養好的指甲,“叫得這麼疏遠幹嗎?又不是談生意。”

    向衿說:“也不算疏遠吧。”

    “噢對,”盛梨書恍然大悟,“你去他家吃過飯。”

    這一唱一和的戲臺子,比之前的任何難關都要折磨人。

    卓裕維持沉默,此刻不宜刷存在感。他小心望向姜宛繁,遞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姜宛繁視而不見,事不關己看熱鬧。

    卓裕斟酌話裡一字一句的用詞,辯解道:“不是我家,是我姑姑家。”

    “所以你是被逼的?”盛梨書問。

    卓裕警惕這又是一個文字陷阱。

    “你看,默認了。”向衿扭頭就朝姜宛繁告狀,“我是有多醜?”

    “不醜,”卓裕連忙道:“是我不配。”

    “意思是,你配得上姜姜?也就是說,姜姜醜?”盛梨書狡猾地眨眨眼。

    卓裕被徹底逼瘋。

    他眼一閉,心一橫,起身端著酒杯,“以前多有得罪,這三杯,向各位認罪。”

    杯口剛碰著唇瓣,姜宛繁終於發話:“差不多得了啊,不帶這麼欺負男同胞的。”

    向衿和盛梨書也早已忍不住,笑得直襬手,“誰讓你喝酒賠罪了,開不了車還得叫代駕。”